大婚之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入寝宫。
石昊先醒来,侧身支着头,凝视着身旁仍在熟睡的火灵儿。
她睡颜恬静,长发如云铺散在鸳鸯枕上,平日里作为女皇的威严尽数敛去,只剩下属于他妻子的柔美。石昊心中盈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忍不住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火灵儿眼睫微颤,悠悠转醒。
对上石昊深情专注的目光,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想起昨夜缠绵,脸颊泛起红晕,下意识想拉高锦被,却被石昊笑着连人带被拥入怀中。
“夫人,早呀~”石昊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笑意。
“什么时辰了?”火灵儿将发烫的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问,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娇慵。她已不记得多久没有这般放松地睡到自然醒了。
“还早,今日又无大朝会,再歇息片刻也无妨。”石昊轻抚她的长发,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寝宫外传来秦婉长老刻意压低的咳嗽声:“陛下,时辰不早,该起身处理政务了。”
火灵儿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应了一声:“朕知道了。”她推开还想腻歪的石昊,起身更衣。
石昊有些遗憾地看着她重新披上女皇的威仪,但也知她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
“为夫伺候夫人更衣?”石昊笑嘻嘻地凑上来,拿起那件繁复的皇袍。
火灵儿睨了他一眼:“笨手笨脚,别添乱。”话虽如此,却也没有坚决拒绝。石昊乐呵呵地帮她系着复杂的衣带,动作虽有些生疏,却极为认真仔细。
用早膳时,石昊依旧亲自布菜,将火灵儿喜欢的点心堆满她面前的小碟。侍立的宫女们低头抿嘴偷笑,从未见过威严的火皇陛下被人如此细致照顾,而陛下虽面上故作淡然,眼角眉梢却透着一丝受用。
“你也吃,别光顾着我。”火灵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夹了一块水晶糕放到他碗中。这个小小的互动,让石昊心花怒放,觉得比吃了蜜还甜。
婚后生活并非只有柔情蜜意。火灵儿仍需处理繁重的国事,石昊也要顾及上界天庭的事务。
但无论多忙,石昊每日必回火国,有时甚至利用神通穿梭两界,只为陪火灵儿用一顿晚膳。
这日,火灵儿在书房批阅奏章至深夜,石昊便安静地在一旁打坐陪伴。
偶尔她会就某些政事询问他的意见,石昊总能给出精辟见解,但他始终把握着分寸,只建议,不干涉,充分尊重她作为火皇的决断。
火灵儿心中欣慰,知他真正懂得了如何与自己相处。
大婚后的日子,是石昊漫长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安宁与甜蜜。
那些曾以为遥不可及的平凡幸福,如今触手可及。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三世铜棺的阴影始终笼罩在石昊心头,他时常在深夜惊醒,紧紧抱住怀中温软的身躯,确认那场悲剧只是另一个时空的幻影。
“又做噩梦了?”这夜,火灵儿被他收紧的手臂弄醒,睡眼惺忪地抚上他紧绷的背脊。
石昊将脸埋在她颈间,嗅着那令他安心的淡淡火桑花香:“嗯,梦见你不见了。”
火灵儿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傻子,我不是在这里吗?”
“灵儿,”石昊抬头,在朦胧月色中凝视她的眼睛,“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火灵儿看着他眼中深藏的恐惧,心中柔软,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好,我答应你。”
得到承诺的石昊稍稍安心,想重新拥她入眠。
就在这时,放置在皇宫深处宝库中的三世铜棺突然发出剧烈的嗡鸣,棺盖自行开启,一道横跨时空的执念如同实质的洪流,冲破禁制,直扑火灵儿而来!
那是在另一个时空中,失去了火灵儿后痛苦癫狂的石昊,积累了万古的悔恨与执念!这股力量穿透了时空壁垒,精准地锁定了这个时空刚刚获得幸福的“火灵儿”!
“不——!”石昊目眦欲裂,爆发出全部修为想要阻挡,但那执念无形无质,直接无视了他的防御,没入了火灵儿的眉心!
火灵儿身体剧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
“灵儿!”石昊冲上前接住她,发现她的神魂波动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意识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沉睡状态,任何灵药和法术都无法唤醒。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仿佛要从这个时空离去!
“三世铜棺...是另一个我的执念引动了三世劫!”石昊瞬间明白了缘由,心如刀绞。
是他,是另一个时空的他最终陷入无尽痛苦,带着那个被辜负、被遗忘、最终堕入黑暗的怨魂,跨越时空来找寻那个纯粹的灵儿!
“我不会让你得逞!无论是哪个时空的我,都休想再伤害她!”石昊怒吼,将自身精纯的天帝本源毫无保留地渡入火灵儿体内,强行稳固她即将消散的形神。
同时,他祭出万物母气鼎,试图镇压躁动的三世铜棺,隔绝那股跨界而来的执念。
然而,三世铜棺的威力超乎想象,它与不同时空的因果纠缠太深。
“就算是我自己,你若抢走他,我也会闯过去!”
石昊用尽全部力气,终于将一缕微弱的神念传递过去,如同风中残烛。
……
火灵儿重重跌落在一片熟悉的土地上。
四周是焦黑的战场痕迹,远处是巍峨的帝关。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这是——帝关之外!而且是……那个悲剧时空的帝关!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体是半透明的神魂状态,寻常人无法察觉。她明白了,三世铜棺引动的因果大劫,将她的意识送回了这个悲剧(原著)时空,就在石昊参加帝关防御战、而她被黑暗侵蚀之后。
她悄然潜入帝关,凭借着对石昊本源的感应,很快在统帅府深处找到了他。
眼前的石昊,让她心脏骤痛。他穿着染血的战甲,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中摩挲着一截焦黑的火桑枝。他的鬓角竟已斑白,眼神空洞死寂,周身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戾气。
修为虽仍强大,但道基深处却布满了裂痕,那是心死道消的征兆。
“灵儿……”他对着那截枯枝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又守住帝关了……可是你在哪里……”
火灵儿就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见。她伸出手,想触摸他憔悴的脸颊,指尖却穿透而过。
泪水模糊了火灵儿的视线。
她亲眼看到了三世铜棺中未能详述的细节,看到了这个石昊在失去她后,是如何行尸走肉般活着,每一次战斗都仿佛在求死,却又因为肩上的责任不得不活下去。
这时,一个虚淡的老者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角落,正是禁区之主。他似乎能察觉到火灵儿的存在,目光穿越时空的阻隔,投向她所在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痴儿。”禁区之主的目光再次扫过火灵儿意识所在的方向,“因果纠缠,报应不爽。你在此世的怨与执,已成了彼世之劫。若不放下,皆不得善终。”
话音落下,禁区之主的身影渐渐淡去。禁区之主苍老的声音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无论是哪个时空的石昊,面对哪个时空的火灵儿,他们爱的,都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灵魂本质。时空会错位,经历会不同,但‘真我’如一。”
火灵儿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石昊似乎心有所感,猛地看向火灵儿意识所在的方向,虽然依旧看不见,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嘶声喊道:“灵儿!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看着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期盼和疯狂。
火灵儿心痛如绞,她集中全部神念,试图冲破时空壁垒,向这个痛苦的爱人传递一丝讯息。混沌之火在她意识中燃烧,与这个时空石昊体内那微弱却同源的天帝本源产生了细微的共鸣。
石昊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捂住心口:“刚才……那种感觉……是灵儿!真的是你!”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泪流满面,
“灵儿,你在哪里?回答我!求你回答我!”
火灵儿刚想回应,下一刻,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