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儿感觉自己坠入了一条光怪陆离的通道,四周都是破碎的时空碎片。
她看到自己被安澜抓走,看到石昊被迫娶云曦时的痛苦,看到他救回自己时却发现她已堕入黑暗、记忆全失的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温暖的气息将她唤醒。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赤红枝叶,以及从叶隙间洒下的、带着暖意的阳光。
“这里是……火桑林?”她撑起身子,环顾四周。确确实实是她守候了无数年的那片火桑林,连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火桑花香都一般无二。远处的木屋静静矗立,仿佛她从未离开。
但下一刻,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体内的力量……变得“弱小”了太多。虽然是天神境的修为,但那种执掌混沌、俯瞰万道的准仙帝威能消失无踪,只剩下初入天神境时的那种,虽然远超从前,却与“后来”相比堪称孱弱的力量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肌肤莹润,却少了那份历经万劫不朽的道韵。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划过脑海。
她踉跄起身,快步走向林边的小溪。
清澈的溪水倒映出她的容颜——依旧是那张昳丽的面孔,额间一点火焰印记鲜红,眉眼间却少了几分身为女皇的威严与沧桑,多了几分属于年轻时的清澈与……忧郁。
这分明是她服下石昊所赠天神果、初入天神境后不久的模样!
“我……回来了?”她摸上自己的脸颊,指尖微颤,“回到了……过去?还是……另一个相似的时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既熟悉又陌生。
她清晰地记得与石昊在火桑林的重聚,记得他赠予天神果,记得短暂的欢愉后,他又为了变强而离去,前往无人区,进入天仙书院。而她,选择留在这里等待,日复一日,采桑,修炼,思念。
没错,这个时间点,石昊应该正在天仙书院修行,或是已然踏上了更为艰难的征途。
而她自己,则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刚刚凭借天神果的力量,稳固了天神境的修为。
“是因为三世铜棺吗?”她想起铜棺开启时那跨越时空的景象,想起那个绝望的石昊的执念,“是它将我的意识,送回了这个相似的时间节点?”
目的是什么?是让她重温等待的苦涩?还是……改变什么?
但……那场婚礼和那段甜蜜时光是梦嘛?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跳跃的混沌之火,以及……那缕虽然微弱、却依然存在的,与石昊本源相连的感觉。
“不!不是梦!”
“石昊……”她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无论是梦是真,不管是哪个时空,我都不要觉醒的太慢,慢到失去你!”
“你说过,无论哪个时空,你都能认出我。那我,也一定能跟上你的步伐!”
“小狼!”她唤来守护在附近的小狼神。
“灵儿,怎么了?”小狼神感受到她气息的变化,跃到她身边。
“我们要离开。”
小狼神了解火灵儿,她绝非无的放矢之人。它立刻严肃起来:“那我们是在这里等火皇陛下,还是直接出发?”
“来不及等了。我已传讯父皇,我们先离开火国疆域,父皇会循迹找到我们。”
火灵儿做出这个决定有两重考量:一是她虽已达天神境,但此境更多倚仗了天神果之力,根基并非完美无瑕,真实战力与上界天骄相比尚有差距,独自远行风险不小,需有强者接应;二来,梦中火皇并未在罪州遭劫时出现,但她必须预防万一,确保父皇知晓她的去向。
“我知道危险。”火灵儿深吸一口气,指尖一缕比当前境界理应更为精纯凝练的火焰跳跃着,“但我有必须去的理由。我不能让……某些事情发生。”
她看向遥远的帝关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这一次,我不会再只是等待。我要去到他身边。”
无论前方是阴谋还是真正的危机,无论这个时空的轨迹将会如何改变,她都决心已定。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跨越时空也想寻到的,而寻到之后,便是拼尽所有,也要护其周全。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几样保命之物带在身上,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熟悉的火桑林,然后毅然转身,化作一道赤红流光,冲破林梢,朝着帝关方向而去。
等待的岁月已经足够漫长,这一次,换她主动走向他所在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