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泽稳住身形的瞬间,急切地看向谢金克,只见谢金克倒在地上,虽满头冷汗,面色苍白如纸,却并未受伤;另一边,苏昌河站在原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嵌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金环,显然是它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苏昌河“喆叔。”
苏喆“你这小子,和同门动手,不讲规矩。”
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缓步朝他们走来,他头戴斗笠,口中说着略显生硬的官话,一手举着一只烟斗,另一手则握着一根佛杖,那佛杖上挂满了金环,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谢长泽“催魂铃,夺命环,苏家苏喆。”
苏喆“里们谢家人也不讲规矩,我大你们几十岁,也不叫声叔?”
苏喆的右手猛地一挫,那根佛杖瞬间没入土中,他旋即抬起左手,将烟斗轻衔于唇间,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
谢长泽见状,第一时间收回了软刀,垂首。
谢长泽“谢家谢长泽,见过喆叔。”
苏喆闻言,悠悠吐出一口烟雾,他抬起手,从怀中摸出一颗槟榔,随意地丢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片刻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掏出一颗,朝苏昌河递了过去。
苏喆“里次不次?”
苏昌河“喆叔,你这官话说得一如既往地烂,我就不次了,靴靴。”
苏喆“遗憾啊,丘一口烟,次一颗槟榔,美得嘞。”
苏喆缓缓闭上双眼,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槟榔配烟草的快乐之中;半晌之后,他才将口中残留的渣滓吐出,随后抬起手中的烟斗,轻轻一扬。
苏喆“是谢霸那老头让里们来的?”
谢长泽和谢金克却是相视一眼以后,没有回答苏喆的问题。
苏喆“大家来则里,不就是为了找那个名医,名医还么有出现,里们就先打起来了;么得规矩,等等!等名医出来!”
苏昌河“喆叔说的是。”
谢长泽“方才我们已经敲过门了,并没有人回应。”
苏喆“那我就再敲一下门,你们谢家人敲门不够响!”
苏喆手持烟斗,朝着身旁的佛杖轻轻一甩,一个金环应声飞出,随即重重撞在白鹤药府的大门上,沉闷的“咚”声在寂静中回荡开来,紧接着,那金环又重新飞了回去。
谢长泽与谢金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耳朵,但凡稍懂内功之人,都能察觉到那敲门声中蕴含的惊人威力,其震耳欲聋的冲击感,丝毫不亚于佛门狮子吼。
唯独苏昌河依旧是神色未变的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那两撇小胡子,笑着看向苏喆。
苏昌河“喆叔,你这是敲门吗?我看,你这是要杀人啊。”
苏喆“喏,里看门系不系开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扇白鹤药府的大门已然敞开,一位身着黑红交织衣裳的女子缓步而出,她的脸上覆着一层黑色面纱,将容貌隐匿于朦胧之中,令人难以窥探其真容。
唯有那双如清水般澄澈的眼眸,透着一抹动人心魄的神韵,即便隔着面纱,却依旧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气质,仿佛能轻易撩动人心。
李挽歌“你们几个可真够吵的,敲门敲得那么大声,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苏昌河“姑娘,请问,你家老先生是否在府上?”
李挽歌“不在不在~我家老爷出门巡诊已有半日;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妨进来喝杯热茶?”
谢长泽“不必了,我们在这里等便是。”
苏昌河“对了,姑娘,不知你又是你家老先生的什么人呢?”
李挽歌“我不过就是一个捣药童子;你们若是想找我家老爷,那我帮你们出去找一下他。”
李挽歌径直走过了谢长泽和谢金克的身旁,谢金克下意识想要拔刀,但谢长泽却按住了他。
苏昌河看了苏喆一眼,手指轻轻一转,匕首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苏喆“那便麻烦姑娘了。”
话音刚落,苏喆的右手已然握住那柄佛杖,轻轻一晃,又一枚金环破空飞出,径直朝着李挽歌疾射而去,金环掠过,挑开了戴在她脸上的黑色面纱,面纱落地,一张绝美的容颜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他们绝对陌生的脸;可苏昌河看着这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但他也的确是想不起来了。
但那金环挑落了覆在李挽歌脸上的黑色面纱时,又不经意间擦过了她的脸颊,随即便又飞回到苏喆的手中,苏喆看了一眼,金环上面带着点血迹。
李挽歌“你做什么?”
苏喆“抱歉抱歉,一时手滑。”
话音刚落,苏喆将手中的金环又重新扣了回去,紧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丢给那女子。
苏喆“这是香凝膏,姑娘擦在脸上,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够恢复如初。”
李挽歌顺势接住那个药瓶,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心中却是尤为不屑的,随即唇角微微勾起,魅惑人心般地看着他们。
李挽歌“你们应该不是来找我家老爷看病的吧?该不会……你们是来采花的?”
苏昌河“姑娘可真是误会我们了,我们真是来找你家老爷的,可不是什么采花贼。”
李挽歌“谁知道你们几个人是不是见我柔弱无依,便想要欺负我呢?尤其是你这个小胡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话音刚落,李挽歌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已然转身离开了白鹤药庄;站在后面的苏昌河,心中觉得有些无奈,他看上去就那么不像是个好人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