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办公室的空调吹着微凉的风,刚结束休假的专案组氛围格外轻松。林野正翻着沈知夏塞给他的画展画册,指尖停在《孤星渡夜》的印刷页上,嘴角藏着笑意;赵刚捧着保温杯,眉飞色舞地讲着假期钓鱼的趣事,苏晴和周锐凑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两句嘴;李默则在调试新的数据分析设备,嘴里哼着小曲。
“我说小林,”赵刚喝了口热茶,打趣道,“你这休假回来,眼里都快冒粉色泡泡了,知夏那丫头没少让你省心吧?”
林野合上画册,笑着摆手:“她比我省心多了,倒是我,陪她逛了三天校园,腿都快废了。不过说真的,你们没去看她那幅《孤星渡夜》太可惜了,陆队都夸画得好。”
“陆队还懂画?”周锐挑眉,“真没看出来,他平时除了办案就是办案,还以为他只认得证据和凶手呢。”
苏晴笑着补充:“我听技术科的人说,陆队那天陪父母看画展,特意在知夏的画前站了好久,还跟人争论画的好坏呢。”
正聊着,陆沉州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平静却难掩一丝疲惫——假期陪父母走亲访友,催婚的压力比办案还大。“都到齐了正好,”他把文件放在桌上,“刚整理完实验室焚尸案的结案报告,归档前大家再核对一下细节。”
林野刚要拿起报告,办公桌上的紧急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轻松氛围。他立刻接起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喂,刑侦支队……什么?好,我们马上到!”
挂了电话,林野的神色凝重起来:“市中心老城区的钟表行,发生命案。店主被发现死在店铺后院的密室里,死状诡异,现场还有一盘没下完的围棋。”
“密室杀人?”周锐立刻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又是这种棘手的案子。”
陆沉州已经抓起外套:“李默带设备,苏晴联系法医和技术队,周锐、林野跟我去现场。赵刚留守,梳理钟表行的背景信息和死者社会关系。”
“收到!”众人齐声应道,刚才的轻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刑侦人员特有的敏锐与严肃。
警车一路疾驰,直奔老城区。林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眉头紧锁:“老城区的钟表行大多是老字号,后院一般都带储物间或工作室,怎么会成密室?”
“死者名叫顾修远,62岁,是顾氏钟表行的第三代传人,”苏晴快速念着刚查到的信息,“这家钟表行开了近百年,口碑很好,顾修远本人也是业内有名的钟表修复大师。根据报案人说,今早九点开门时,发现店铺前门正常,但后院的门从里面反锁,敲门没人应,撬开门后就发现顾修远死在里面。”
陆沉州目视前方,语气低沉:“密室反锁,死状诡异,还有没下完的围棋……这案子恐怕不简单。凶手大概率是死者认识的人,甚至可能是特意约好下棋的人。”
半小时后,警车抵达老城区。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群众,警戒线已经拉起。顾氏钟表行的门面古色古香,木质招牌上刻着烫金的店名,门前的铜铃还挂在门上,却没了往日的清脆声响。
林野和陆沉州穿过店铺前厅,前厅里摆满了各式钟表,指针滴答作响,像是在无声地倒计时。后院的门果然是从里面反锁的,门闩是老式的插销,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技术人员正在提取门上的指纹,李默则用设备检测周围是否有残留的痕迹。
推开后院的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后院不大,铺着青石板,角落种着几盆月季,而死者顾修远正坐在院中央的石桌旁,上身靠在椅背上,双目圆睁,脸色发青。石桌上摆着一盘围棋,黑白棋子错落有致,显然是下到一半突然中断,棋盘旁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茶,已经凉透了。
“死者体表没有明显外伤,”法医江叙蹲在尸体旁,初步检查后说道,“口鼻处有少量白色泡沫,瞳孔缩小,可能是中毒身亡。具体死因需要解剖后才能确定。”
林野走到石桌旁,仔细观察棋盘。黑白棋子摆放得十分讲究,看得出两人棋艺都不低,但黑棋在关键时刻少了一枚,而白棋的最后一步棋,恰好落在了黑棋的死穴上。“这盘棋,像是分了胜负才停的。”他皱眉道,“或者说,凶手在杀死死者后,故意摆成了这个样子?”
陆沉州则在检查后院的围墙和窗户。围墙不高,只有两米左右,但墙头没有攀爬的痕迹;后院的窗户是老式的木窗,从里面锁死,窗棂上没有破损。“确实是密室。”他沉声说道,“门从内反锁,窗户紧闭,围墙无攀爬痕迹,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李默在石桌下发现了一枚掉落的黑色围棋子,上面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褐色痕迹:“林队,陆队,这里有枚棋子,上面的痕迹可能是毒药残留,也可能是别的东西,需要回去检测。”
苏晴走访了周围的邻居和店铺员工,回来汇报:“顾修远性格孤僻,终身未娶,平时除了修钟表就是下棋,没什么亲近的人。员工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后院下棋,有时候是自己跟自己下,有时候会约棋友来。昨晚七点左右,有员工看到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走进后院,说是顾修远的棋友,之后就没再看到有人出来。”
“穿灰色外套的棋友?”林野眼神一凛,“查!立刻调取老城区附近的监控,找到这个男人的行踪。另外,排查顾修远的棋友名单,看看有没有符合特征的人。”
陆沉州走到尸体旁,目光落在顾修远的手腕上。他戴着一块老式机械表,表盘上的指针停在晚上八点十五分,与实验室焚尸案死者的手表停摆时间惊人地一致。“这个时间,应该就是案发时间。”他抬头看向林野,“中毒、密室、未完成的棋局、神秘棋友……这案子的疑点太多了。”
林野看着那盘诡异的围棋,又想起了沈知夏画里的孤星。同样是看似孤立无援的场景,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线索。“不管密室多严密,凶手一定留下了痕迹。”他语气坚定,“先查毒药成分,再找那个神秘棋友,同时梳理死者的社会关系,尤其是有利益冲突或旧怨的人。”
阳光透过后院的树叶洒下来,落在冰冷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反射着刺眼的光。这盘未下完的棋局,像是凶手留下的谜题,而密室的真相、中毒的原因、神秘棋友的身份,都隐藏在这层层迷雾之中。刚结束休假的专案组,再次陷入了一场复杂离奇的追凶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