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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赫:赫鹿,何路

第1章

她把戒指放在急诊室窗台上,声音稳得像在背台词:“张凌赫,我们到这儿。”

消毒水味冲鼻。监护仪滴滴响。白鹿手背上的止血贴还没揭,指尖有一点干涸的红。她穿着一件灰色连帽衫,是我去年在无锡拈花湾买的那件,袖口起了球。

我还穿着晚会的黑礼服,胸针冰冷。手机亮着屏,公关操着稳准的腔调在耳机里催:“热搜上来,你那句空窗期很干净。通稿发吗?‘专注作品,暂无恋情’那版。”

我看着她的戒指,银色圈儿贴着大理石台面,冷。她的眼睛不红,但眼尾有一道疲惫的细纹。她母亲在里边,抢救灯亮着。她走到垃圾桶前,把那枚戒指丢进去,动作轻得像放纸屑。

“你可以发。”她说。

“鹿——”我喉咙哑,那两个字卡得紧。

她把房门钥匙从帆布袋里摸出来,一串,圆的,带一个小兔子的挂件。她把挂件拧下来放掌心里,目光掠过我的脸,最后落在地面的一道脚印上,“王阿姨问我你今晚来不来,我说不一定,毕竟你要走红毯。她笑了一下。她现在还没醒。”

我的指尖发凉。我听见手机里公关的吸气声:“凌赫?”

我把耳机摘了,握在手里,掌心冒汗。

白鹿抬手把口罩又往上抬了一点,“你在台上说空窗期,观众鼓掌。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在做梦。够了。”

她转头去看抢救室的门。那扇门上的玻璃反出我的脸,礼服上的织线像一条条紧绷的绳。她握紧帆布袋的肩带,单肩滑了下去,又拎起来,她小臂有一条淡的青痕,是前天搬气化器撞的。

我往前一步,“我错了,我——”

她抬手,拦住,“别说了。今晚我付不起你的错。”

她把手机递给我,微信里停在我们的小群,昵称是“拌饭”。最后一条消息是她下午六点发的:常州二院,外一科,王阿姨情况不太好。她给我打了四个电话,通话记录上都是红色未接。

我盯着那一条条红线。指尖拧着胸针,金属边刮到肉。

她把挂件塞回我手里:“这个你留着,别再拿我的东西做宣传。”

她走向里边的门,脚步很稳。门开了一道,医生出来,冲她点了一下头。她转身进去,没再看我。

我在走廊靠墙站了很久。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带着消毒水和雨的味。手机亮灭亮灭,消息不停进来,工作室群里发来通告图,黑底白字,“张凌赫:专注作品,暂无恋情”。我抖了一下,手指按在撤回键上,停住。

十分钟前,我在舞台上笑着说那句话。主持人问:“有心动的女孩吗?”我说:“我一直在拍戏。”台下笑声一片。灯光很暖。手心很冷。

我记起一年前她坐在我租的房子厨房里,穿我的T恤,扎高马尾,拿着笊篱从油锅里捞出一块块排骨。油炸的时候“呲啦”响,她把勺子递过来,让我蘸糖醋汁。那晚我们没拍照。第二天我上组,她给我发一条消息:“无锡的排骨我们以后每年都要吃。”我回了一个“好”。

后来,我们在电梯里避开粉丝。她把帽子压很低。副导演在群里提醒我,不要牵手,不要并肩。她说没事,我们拍完戏吃宵夜就好。她喜欢干煸四季豆,辣得她鼻尖冒汗。我给她递纸,纸上有她咬过的口红印。

这些都在我脑子里一条条往上翻,像剪辑台里的素材。我踉了一下,很想去把急诊门推开,很想跟她说我刚才只是顺口说的,我不想让她被攻击。我很想说我都懂,可我的嘴像被缝住。

医生叫号的声音挤过走廊。王阿姨的名字被喊出来。白鹿的背影直了一下,迅速过去。我看到她的肩膀,连着那几个月背负着的东西。她进门前没有回头。

我把通告图删了。屏幕上还是热搜的红字:“张凌赫空窗期”。评论区有人打了她的名字,有人说她只是同事,有人说她蹭。我喉咙发紧,想吐。

手机震了一下,是工作室老板孙祺:“别冲动。这次我们打掉所有恋爱线,你要走奖季。”

我按关机,放进西装口袋里。手指在口袋里摸到那个小兔子挂件,旧,磨平的耳朵。

抢救灯灭了。门开。医生出来说:“家属,情况暂时稳定。”

她扶着门框点头,脚后跟抠了一下地面。我想过去。她抬眼看我。眼神很干净,像冬天的水。她说:“你去吧。你的场子不缺你,但你的人缺你。现在开始,我把我自己从你的‘人’里拿出来。”

那句话落下来,我是真的听见了砰的一声。

她转身进病房。我闭上眼,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我把手机重新开机,点开微博后台,把工作室发来的通告图撤了,把一些已经安排好的商业互动都折叠。我知道会有成本。我知道孙祺要骂。我知道品牌方要追赔。我还是点了。

第二天中午,我在无锡的家门口蹲着,外卖小哥把米粉放到我脚边,问我:“你不是那个演员吗?”我点头。他看我笑了笑,“电视里看你好大的,真人还瘦点。”我嗯了一声,筷子握不稳。手机里“叮”一声,是她发来的一个地址:长江中路那家老公寓。只有地址,没多话。

我跑过去。门口的防盗门一边漆掉了,她站在电梯口,拿着一个A4纸袋。里边是我的T恤、那条旧帽子、我留在她那的牙刷。她把纸袋递给我,“我不会再给你留位置了。你也别再给我留空窗期。”她背后是走廊的窗,夏天的风把她碎发吹起来,露出耳垂上一个很小的耳钉,是一颗偌小的珍珠,去年我在常州小店买的。

我想握住她手,她往后退一步,避开。“阿姨在睡。你不要来了。”她看着我,“你有你的奖,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戏。我先不拉你一起走了。”

她按电梯,门合上。那扇门上有一块贴纸,写着“禁止宠物入内”。她在电梯里没看我。

我提着A4纸袋,站在走廊里。纸袋底部有一点破,帽子的帽檐露出来。我蹲下摸了一下。手指碰到一张纸,是那一年她写给我的菜单:“周一排骨,周五拌饭。”字很圆。我把纸塞回去,像塞回一个迟到很久的吻。

我把那次晚会的所有视频都删了。孙祺冲到我面前,拍桌子,“你疯了?通稿钱都付了,品牌那边已经在排日程,你现在撤,谁赔?”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声音干硬,“我赔。合同都退了。”

他骂了一串。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三日青胡渣和冒油的额头,看着他嘴角沾着辣椒油。我心里很平。像一口冷水。说完,我把椅子拉开,站起,“白鹿那边不要再去联系。你们碰她,我就解约。”

他愣了两秒,笑,“你舍得?”

我没笑,“舍得。”

那个月我退了两份代言,赔了一笔。我的车被拍卖了。我坐地铁去片场,眼睛对着车窗里自己的影子。镜子里的人看起来还像那个在红毯上笑的人。我的手机锁屏被我换成了无锡的江面。水黑,光斑一条一条。

白鹿请了半个月假陪她母亲做手术。她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医院天台的照片,灰白的防护栏,天很亮。她没有配字。我们共同好友给我发消息:“别去打扰她。”我没回。我那天晚上沿着医院围墙走了一圈。保安看见我,说:“探望请走正门。”我把帽子压低,“不进去,我走。”

雨来了,细。我站在墙角,手心渗出汗。我以为她会从某个门出来,像我认识她那年在片场走廊大口喝水那样,冷不丁跟我打个招呼。没有。只有护士推着垃圾桶,轮子擦地的声音很干。

凌晨一点,我给她发了一条很短的消息:“我退了。”她没回。消息灰着。

她回到剧组后绑了一条白色缎带在手腕上,是我送她的。她拍了一场哭戏,眼泪落下来,镜头里她的嘴角抖了一下。我躲在旁边道具间。导演喊停,她擦脸,笑着跟灯光师说:“哥,下一场麻烦你帮我照亮点。”她从我旁边经过,停了两秒,看着我。我叫她名字。她点头,“张老师。”两个字,很客气。我丢了半个魂。

我去她的化妆间门口,提着保温桶,“我做了汤。”她把门把手握住,没开,“门口放着吧。”她在里边说话,化妆师笑,说她的睫毛真难粘。她说:“拿小镊子夹一下。”

我把保温桶放下,金属碰到地瓷砖,发出一声干脆的响。我站着,手臂不知道放哪里。耳边有风,窗外有人喊“开工”。我抬脚走。走到门口,她突然拉开门。她没看我,只看着保温桶,“别做了。别费事。”

我站住,抬头的时候她已经闭上门。

那晚我回去,把我们在无锡拍的那张照片翻出来,那张被她说像游客照的暗夜里灯光背景。她靠着我肩,头发贴着我脖子。她那时公开说,“我现在只想拍戏。”我们都觉得这句话很安全。

我把照片放进抽屉里。抽屉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我没给出去的戒指。我把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戒指滚了一圈,撞到抽屉壁。空响,像金属敲空器皿。我把戒指拿起来又放下,手指发抖。

她的剧杀青那天我没去。我在无锡母亲家跑去买菜。母亲问:“那小姑娘怎么样?”我说:“拍完戏了。”母亲说:“好演员都是独立的。”我嗯了一声,手指在收银台上敲了两下。

秋天,她拿了一个奖。典礼在北京,我也去了。我坐在后排。灯光打在她脸上,她的妆很淡,眼睛亮。主持人递话筒,她说:“谢谢我的老师,谢谢我的团队,谢谢妈妈。”她停了一秒,“我想对我自己说一句,别怕。”台下鼓掌。我握着那枚小兔子的挂件,指尖磨出一条软的槽。

颁奖结束的后台走道里,黄光很刺。我拎着一捧花,是我自己买的。她从走道那头走来,两个工作人员在她旁边走。路很窄,我们会碰面。她走到我面前停了一秒。我把花递过去,“恭喜。”

她看我,看了一眼那花。花是白色百合,香。她没有伸手,“谢谢。你别送了,拍照会被写故事。”她后退一步,绕过我。百合的花粉落在我手背上,黄。

我追了两步,拉住她袖子。她低头看我的手。我松开。她说:“你不需要再赔给我任何东西。你欠我的那些,就留在你身上吧。”

她走。工作人员挡了一下我的视线。我往墙边靠,指尖强硬地搓掉了花粉,皮肤红了一小圈。

从那天起,我没再给她发消息。我把自己的账号关了评论,把电话调成静音。我每一场戏都认真演,酝酿,出戏,像我年轻时第一次站在镜头前,被老师捏肩膀那样,全身都是力。我每次收工回家,都会把锅洗得很干净,再把抽屉拉开,看那枚戒指,看几眼,关上。

我开始碰到些不必要的报应。那个跟我绑定的“荧幕情侣”被爆出私生饭事件,品牌方撤资。我原来那班公关被拉出来挡枪,孙祺下台。有人来找我,问我要不要重启那条情侣线。我说,“不做。”对方说,“你会掉粉。”我说,“掉吧。”

他们走了。办公室窗帘有灰。我拿纸擦了一下,纸上灰是浅棕色,边缘像烟尘。窗外云沉着。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联系人,白鹿的名字在黑色的字里,很普通。我盯着很久,没有按。

晚上十一点,我去了她的新片发布会的酒店。保安没让我进。我把小兔子挂件放在前台,写了一张字条:“这个还你。”前台姑娘看了一眼我,低头笑,认出来了,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说不要。我把字条折成四方形,很厚。交出去。

第二天,她把挂件寄回来了,连同那张字条。她在字条下加了一句:“小兔子喜欢你。不喜欢我。”

我把字条放进抽屉,笑了一下,笑不出声。我知道她在动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陪她。我知道她不想要我。

我拉开工作室的门,里边空了大半。孙祺的新替换坐在我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合同,“这张,戏是大流量。你跟那女主的戏有吻戏,粉丝会喜欢。”他把合同往我面前推。桌上散着几枚U盘。我伸手把合同拉回来,翻了两页,停,“我不拍。”

他抬头,“你的路要怎么走?”

我还没回答。我已经拿起手机,给财务发了一条消息:“把对那几个品牌的赔款全部结算清。我要去常州一趟。”我放下手机,看着对方,“从今天起,我不签任何需要捆绑感情的项目。”

对方蒙了一下,“你一定要这么硬吗?”

我点头,站起,拿起外套和帽子。外套没扣。门外风凉。我手指在门把上停了一秒,想起急诊室的冷,走下楼。

我在打车软件里输入了那个医院的名字。车上有淡淡的汗味。师傅看我后视镜,问:“去医院,朋友住院?”我说:“阿姨。”

我把帽子压低,手伸进口袋,摸到那枚戒指。指尖停了一秒。我把戒指握紧。车从红灯前停住。我低声说:“师傅,快点。”他点头,踩油门,车身往前一顿。

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坐着一位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根外卖吸管。我买了两瓶水,放到她旁边的长椅上。她抬头看我,笑,“谢谢。”我摇头,往里走。

我在走廊里看到那个熟悉的灰色连帽衫。她把袖子卷起来,给王阿姨喂水。她没看到我。我站在门口,鞋底粘了一点糖渍一样的东西,发出轻微的“粘粘”的声。我抬起脚,放轻。

她把纸杯放下,转头,余光扫到门口。她的眼神抬起来。我把帽子拿掉,露出脸。她没惊讶,也没笑,也没皱眉。很平。像水面。我站在那儿,心口像被一把钝刀按住,疼是慢的。

“我退到走廊。”我小声说。她点头,“嗯。”

我退到走廊,站在窗边,手指按住那枚戒指,指关节发白。我看见王阿姨的呼吸起伏,听见白鹿跟护士说:“麻烦再帮她翻一次身。”我抬眼看走廊尽头的电子屏,红色的字在滚动,什么时间,什么规定。我没看懂任何一个词。我只知道我站在这里,不再走。

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检验单。她看我一眼,把单子递给我,“签字。”我接过来,拿笔。他们要的是一个担责人的签字。我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笔尖刮纸,摩擦声清楚。我写完递回给她。她收好,说:“谢谢。”

我呼出一口气,像从水里出来。她没再多说,转身回病房。门关上。我靠着墙,手机震了一下。财务发来两张截图,赔款已出。备注很短。我按“好”,收回手机。

我站直,走到自动售卖机前,买了两罐热牛奶。铁皮罐滚下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撞击。我把牛奶放到她门口的长凳上,站五秒,然后掉头往楼下走。

我不是来求和。我是来把我的路拧回正。我把戒指塞进外套最内侧的口袋里,拉上拉链,手指在拉链头上停了一秒。然后我按亮手机,在车站App里点了“返无锡”的车票取消,我改成“留常州三天”。屏幕上的蓝光照亮我的指尖。

门外风一阵,我抬手把帽子压下去,走向住院部的服务台,取三张陪护证。我把身份证递过去。“张凌赫。”护士抬头看我,认出我,笑了一下,说:“签这里。”我拿起笔,写下名字。我的字不漂亮,往下倾,但很稳。

写完,我把证件装进口袋,转身往病房方向走。我的鞋底摩擦地面,踩在那些每天被拖把擦过的地图上。我的手已经放开了那枚戒指,指尖的力,落在门把手上。接下来,我要进去,告诉她:我在这里。她可以不用回头。她可以不用管我。我只做我该做的。

我抬手,按下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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