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一个独立于主线剧情之外的番外篇,遵循您“虐心虐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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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如影随形**
那本是一个应该被繁星点缀的夜晚。
结局来得突兀而冰冷,并非在万众瞩目的对决中,也并非在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只是一场源于卑劣嫉妒和意外失控的街头冲突。一根从暗处袭来的铁棍,瞄准的是工藤新一的后脑,而飞身挡在他前面的,是黑羽快斗。
快斗倒下的瞬间,脸上甚至还带着惯有的、试图安抚新一的轻松笑意,只是那笑容很快就被剧痛扭曲。他倒在冰冷的巷道上,鲜血从他额角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粗糙的地面,比任何一次魔术表演的红色帷幕都要刺眼。
新一抱着他,嘶吼着,用尽平生所学的急救知识,按压着那致命的伤口,徒劳地试图阻止生命的流逝。他感觉到快斗身体的温度在迅速褪去,感觉到那总是灵活地变出玫瑰和糖果的手,在他掌心一点点变得僵硬。
快斗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缕微不可闻的气息,消散在都市浑浊的夜风里。他那双映照着星辰和狡黠的蓝眸,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怀表从快斗松开的口袋里滑出,表壳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悲鸣。滴答声依旧,却再也无法与另一颗心跳共鸣。
世界,在那一刻,崩塌陷落。
工藤新一没有哭。极致的悲痛碾碎了他的泪腺。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快斗逐渐冰冷的身体,直到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将小巷包围。
葬礼那天,天气好得令人发指。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仿佛在嘲笑着人间的生死别离。新一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站在墓前,身影挺拔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他没有看那具缓缓降入大地的棺木,只是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从那一天起,工藤新一开始“消失”。
他退掉了原来的公寓,搬进了快斗曾经秘密居住的、充满各种魔术道具和机械图纸的屋子。房间里还残留着快斗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混合着硝烟、糖果和旧纸张的味道。
他开始学习魔术。
笨拙地,固执地,近乎自虐地。那双曾经用于握枪、推理、书写真相的手,如今布满了被扑克牌边缘划出的细痕,被绳索磨出的水泡和茧子。他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最基础的指法,表情是近乎冷酷的认真。他学习如何让硬币消失,如何让鸽子从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如何用语言和动作引导观众的注意力。
他扔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穿上了快斗的衬衫、西装,甚至那件标志性的白色怪盗礼服。起初,尺寸有些不符,快斗比他略瘦削一些。他便强迫自己吃那些以前并不热衷的甜食,试图让身形更加贴合。他站在镜前,学习快斗站立的姿态,走路时微微摇晃的肩膀,说话时尾音习惯性上扬的语调,以及那永远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自信的笑容。
他成功了。
几个月后,当他出现在街角,一个曾经见过怪盗基德的小孩指着他,兴奋地大喊:“是基德大人!”时,新一知道,他模仿得足够像了。
他开始在夜晚出现。没有预告函,没有目标宝石,他只是穿着那身白色礼服,出现在东京的高楼顶端,如同一个幽灵。夜风吹拂着他没有快斗凌乱的黑发 他俯瞰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脸上是快斗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在策划下一场惊天动地的表演。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容背后,是怎样一片荒芜的死寂。
他开始吃很多很多的草莓蛋糕,即使腻到反胃,也会机械地一口口吞下。他放弃了逻辑严谨的古典乐,房间里终日回荡着快斗喜欢的、节奏轻快的爵士乐。他甚至学会了快斗那手花哨的、在指尖转笔的技巧,在思考时,下意识地让钢笔在指缝间飞舞。
他活成了黑羽快斗的样子。
身体在哀鸣。长期的睡眠不足、不规律的饮食、高强度的魔术练习和精神上的巨大耗损,让他迅速消瘦下去。胃痛时常发作,冷汗浸透衣衫,他却只是吞几片止痛药,对着镜子,继续练习那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心理的折磨更甚。每一次成功的模仿,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他清晰地知道,他不是他。每一个属于“黑羽快斗”的表情和动作,都是由“工藤新一”的理智和痛苦,一丝一丝雕琢出来的赝品。
他开始出现幻觉。
在清晨的阳光中,他会看到快斗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回头对他微笑。在深夜的书桌前,他会感觉到快斗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他甚至会对着空气自然地进行对话,说到一半,才惊觉身边空无一人。
最残忍的一次,他站在天台边缘,夜风凛冽。他仿佛听到快斗在耳边轻笑:“名侦探,这么危险的地方,可不适合你哦。”
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无尽的夜空。
那一刻,巨大的空洞和绝望几乎将他吞噬。他对着虚空,轻声问:“那你呢?你又适合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城市的喧嚣和怀表永恒不变的滴答声。
他将那枚沾染了快斗鲜血的怀表,用链子穿起,贴身佩戴。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那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快斗残存的心跳,也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日日夜夜,提醒着他失去的是什么。
名侦探工藤新一,已经“死”在了那个失去黑羽快斗的夜晚。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披着爱人皮囊,承载着所有记忆与痛苦,行走在人间的幽灵。他用这种方式,拒绝着没有快斗的世界,仿佛只要他活成他的样子,他就从未离开。
窗外,又是一个黎明。晨光漫过阳台,落在客厅的地毯上,画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穿着宽大睡衣的“快斗”坐在沙发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硬币,硬币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消失、再现。
他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露出一个灿烂的、属于黑羽快斗的招牌笑容,眼底却是一片沉沉的、永无止境的黑夜。
虐心在于,新一用毁灭自我的方式“延续”快斗的存在,每一次模仿都是对过往甜蜜的凌迟。虐身在于,他强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身体,导致健康崩溃。他活着,却比死亡更痛苦,因为他成了爱人的墓碑,日夜铭刻着失去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