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庄明砚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触碰，僵在原地几秒钟，方才那点刻意装出来的微醺瞬间散了大半。他能清晰地闻到湛辞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KTV包厢里残留的果酒甜气，形成一种让人莫名心慌的味道。

“对、对不起……”他下意识想退开，手却还环在湛辞腰间没松开，动作显得格外笨拙。

湛辞的脖子还在发烫，像是有细小的电流顺着皮肤一路窜进心里。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咳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场意外。

庄明砚这才慢慢松开手，却没敢完全坐直，依旧微微侧着身，肩膀几乎贴着湛辞的胳膊。包厢里的音乐不知何时切到了一首慢情歌，旋律低缓，衬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格外清晰。

“其实……”庄明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那天在教室，看到你桌肚里的信封，我以为是别人送你的。”

湛辞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

“我那时候……有点生气。”庄明砚挠了挠头，难得露出点局促，“觉得你既然留着别人的信，又给我写……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湛辞这才明白他前几日突然疏远的缘由，心底那点因被冒犯而起的不悦渐渐消散，反倒生出些说不清的柔软。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到庄明砚面前——是枚小小的书签，边角磨得有些光滑，上面用钢笔写着“明砚”两个字，字迹清隽，正是他的手笔。

“这个，本来想上周给你的。”湛辞的声音很轻，“那天写情书的时候，顺手做的。”

庄明砚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两个字，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那封情书……也不是随便写的，对吗？”他抬头看他，眼神亮得像落满了星光。

湛辞没直接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以此掩饰嘴角扬起的弧度。

庄明砚却像是得到了答案，忽然笑起来，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我下周要是表现好，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湛辞挑眉看他。

庄明砚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比如……再唱首歌给我听？就我们两个的时候。”

窗外的夜色渐浓，KTV的灯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湛辞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庄明砚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侧头看一眼湛辞的侧脸，眼底的光比包厢里的霓虹还要亮。

慢情歌还在继续，旋律里藏着的温柔，像潮水般漫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悄无声息地，将两颗试探着靠近的心，紧紧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