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巨大的飞机低头俯冲,一阵狂风席卷,尚未从睡梦中回过神来,飞机已经在机场着陆。
机场里人来人往,你拖着行李箱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随手划开,是微信的好友信息。
跳动的心像是夏日里被撬开的冰镇橘子汽水,“呲呲啦啦”的冒着小小的气泡,酸涩,甜蜜,又有些慌乱的无助。
你赌赢了,他来了。
“74号,加糖冰Dirty,在吗?”
你回过神来,接过咖啡,浓郁的苦香像头野牛在你鼻腔里横冲直撞。
苦的你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好苦啊。”这玩意真的有人喝吗?
“什么时候,开始喝苦咖啡了?”
温润低沉的嗓音在你身后响起,一如记忆中清冽。
你快速回头,他歪着脑袋站着,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沾着一点水珠,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穿着。
笑意晏晏的他近在咫尺,附身凝望着你。在这个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你不由自主地屏息,仿佛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
指尖微微蜷缩,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路上有点堵车,你乖乖等我,十分钟。”
方才单薄的vx文字此刻自动化成他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你的脑海。
“嗯,不错,短短两年,看我倒是不害羞了,但怎么变呆了呢?”
他轻轻捏了捏你脸颊的软肉,调笑道。
“痛啊。”
“别装,我这次还是没用力。”
相似的对话跨越了两年时光再度重逢。
许久未见的陌生感一挥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思念与难言的爱意,一波接着一波肆虐在无人的岛。
你宛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如同当年,他再一次稳稳地接住了你。
你将侧脸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右臂揽住他精瘦的腰,闭眼感受着他的气息。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两具年轻的身体紧贴着,胸腔里是两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比你抱得更紧,炽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熨帖着皮肤。
怀里的人肌肤柔软,腰身细细瘦瘦的,轻轻喘着的呼吸在他的安抚中逐渐平缓,存在感却强的像是,落在身上的,一滴滚烫的岩浆。
伊丽莎白玫瑰的甜香和琴酒的木质香交织萦绕,在狭窄的空间里交融升腾。
“长高了?都到我下巴了啊。”
他玩味的勾了勾嘴角,眼里满是笑意,用左手支撑着你的后脑,右手环腰而握,用下巴轻轻蹭着你的头顶。
两年,163cm的你往上窜了5cm到达168cm便不再发育了,但和186cm的他身高差缩小到了完美的18cm。
想看看他会不会还和从前一样脸红,你故意直勾勾地看着他接话,“适合接吻不是吗?”
你那双眸如星空般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妩媚与戏谑。
精致的五官在两年之后,已似枝头灼灼芙蕖,峨眉婉转,眼尾微挑,檀唇点珠,自是明媚无双,顾盼生辉。
迎着你调戏的视线,他神色深沉地盯着你,喉结在你视线上方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俯身下来——薄唇微凉,吻在了你的嘴角。
温热的掌心扶在后脑,你呆愣不已,身体却比你更诚实地闭上了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短短几秒,他已起身抽离,喉结不自觉滚动。
“这个…不害羞的奖励。”
脸上红晕朵朵,你不自觉地舔了舔唇,顾不上羞涩,双手勾上他的脖颈,用力一压的同时踮脚冲他的薄唇而去。
他…没躲开又或者是…没想躲。
微凉的薄唇和娇嫩的唇瓣完全贴合,那瞬间,满世界如同烟花爆炸般剧烈,像是蝴蝶翅膀的轻触,留下一串电流般的酥麻。
“雾失!!!”
他咬牙,炸毛般掐住缩成鹌鹑的你的后脖颈,无奈地低声喊你。
却发现你那双如水的眸子似乎蒙上了江南水乡的烟雨,委屈而又难过,只一眼,便让人泛起了心疼。
虽然知道你还是装的,他仍像对待易碎的珍品一样双手捧着你的脸。
只觉得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饱饱…你才十七,还小,未来还会遇到很多人,你可能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你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过完年我就十八了,现在的我是一个独立的、有清晰认知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不是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
掷地有声的告白像是闷热的夏季午后,突如其来划破长空的一声惊雷,雨水便洪流般倾泻而下,顷刻间便汇成凉爽清风。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你在耳边低语,却无法理解你话语的含义。
“好啦,快走吧,都八点了。我飞机上睡得超级好,生物钟已经调过来啦。”
你不需要他的回答,抿了一口咖啡,却被苦的小脸皱皱巴巴,嫌弃地塞进他手里。
他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很快就喝完了那杯甜苦甜苦的冰咖啡。
腺苷被附着在腺苷受体上的咖啡因阻止结合,无法发送疲惫信号,大脑的兴奋性增强,刺激他清醒。
“我哥怎么不来接我?”
明明之前说好亲自来接你,结果却发了个“来不了了,我先睡了。”
然后给你打完钱就无影无踪了。
虽然你也不期待他来,还有888的红包补偿,但是他也不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啊。
他把你的行李箱放上后备箱,“答辩的人临时出了点问题,换他上了,准备到4点才睡,现在这个点,正好应该在答辩场大杀四方。”
斜睨你一眼,“怎么?朋友圈的那条‘回国第一章:见他’不是发给我看的。”
“嘻嘻,仅你可见啦。”
你娇俏地wink,对他的到来无比笃定。
“现在去哪儿?我晚点有个团建要去北区。”
“团建?”
“社团团建,加上朋友,大概二三十个人吧。你哥也在,团长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戴眼镜的队友——江铃,还记得吗?你说哭得蛮,嗯,蛮漂亮的那个。”
有点印象,当年比完赛,重感冒还作死点了个辣子鸡,最后哭得梨花带雨的那位。
“早上我来接你前,他诚邀你去玩,作为迟到两年的感恩。他说要不是当年那个冠军奖金,他的社团建不起来。”
你直勾勾地盯着开车的他,双手比枪对准他太阳穴,“社团有没有你的桃花?”
他不慌不忙地在车流中行驶,单手熟练地掌控着方向盘,右手把你的放在他太阳穴的“枪”压下:“我的桃花,你不是已经摘给我了吗?”
那年初夏,一枝撞入怀的桃花。
“原计划是11点集合吃午饭,然后下午去KTV,晚上露营,你看看感不感兴趣。”他歪头贴上枪口,示意你把他手机拿走,“密码还是98744。”
听到这个,你眸子微扬,随之挑起的眉梢透着一抹狡黠。
“去!但现在才8:30,先去这儿!”
你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手机导航打开,让他看着开。
“‘周六嗨嗨群’里有详细安排,你自己看。”
虽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他还是根据导航提示,迅速转弯开上一条未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