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陈特助气喘吁吁跑来,“萧总突然晕倒了!”
医疗室里,唐齐正在给萧阐熠输液。两个男人交换的眼神让她心惊——那不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切,而是同谋者的默契。
“低血糖。”唐齐推了推金丝眼镜,“最近太累了。”
穆棱依握住丈夫冰凉的手,第一次发现他无名指的婚戒松了许多。这枚对戒是他们找老师傅定做的,当时尺寸分毫不差。
回程的私人飞机上,萧阐熠一直假寐。穆棱依轻轻抚过他眼下的乌青,在心底叹息。如果这是场风暴,她宁愿自己是那个与他并肩迎战的人,而不是被护在身后的雏鸟。
回到京市当晚,穆棱依去了父母家。
穆乾文正在书房练字,看见女儿立即眉开眼笑:“小公主回来了?”
她像小时候那样趴在父亲膝头,嗅着熟悉的檀香:“爸爸,如果...如果有人骗你,会是为什么?”
“要么为利,要么为情。”穆乾文放下毛笔,“但还有一种——为爱。”
曾沁央端着果盘进来,听见这话瞪了丈夫一眼:“别教坏女儿!”转头柔声问,“和阐熠吵架了?”
望着父母关切的脸,穆棱依把话咽了回去。这对吵了半辈子的联姻夫妻,如今倒显出别样的温情。母亲腕上还戴着父亲去年拍卖会拍下的翡翠,那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礼物。
深夜回家,萧宅静得可怕。穆棱依鬼使神差走进书房,打开了那个从不让她碰的保险柜——密码是她的生日。
柜里没有机密文件,只有一沓海岛设计图,最底下压着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正是年轻时的萧母抱着年幼的萧阐熠,背景是某座荒岛。背面写着:等不到带你来看海了。
她突然想起,婆婆上周被接去“疗养”,而萧阐熠最近常看的,正是临终关怀的资料。
容卿琰的到访打破周末的宁静。
“海岛项目需要签字。”女律师将文件铺在茶几上,不经意露出腕间的伤痕——那是挣扎时留下的抓痕。
穆棱依当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挑衅,虽然心中万般不敢相信,但斟茶的手稳稳当当:“容律师最近见过陆少吗?”
红茶泼洒在合同上。容卿琰仓促擦拭,金丝眼镜滑落鼻梁。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眼眶通红,意外地露出些许脆弱。
“他...找过您?”
“他说要送你一座玫瑰园。”穆棱依轻笑,“就在政法大学后面那块地。”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容卿琰紧闭的心扉。她突然抓住穆棱依的手:“离岛项目远点!那是个...”
玄关传来开门声。容卿琰瞬间恢复冷静,戴上眼镜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容律师。
萧阐熠带着海风走进来,目光扫过湿掉的合同,瞳孔微缩:“在谈公事?”随即眼神温柔的看向律师。
那一刻,穆棱依清晰看见丈夫与律师之间无声的交流。像两张精心编织的网,正在将她温柔地笼罩。
深夜,陆庭辰发来加密邮件。唐齐诊所的股东名单里,赫然有容卿琰代持的股份。而最近一笔巨额资金,来自萧阐熠的海外账户。
雨点敲打着窗户,穆棱依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此刻像倒计时的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