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清晨,少了往日的仪仗喧哗,多了几分战后的宁静。
李曦雪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望着阶下整齐列队的禁军与破锋营士兵,银灰色劲装已换为一身玄色朝服,腰间的“碎雪”剑依旧悬着,只是剑鞘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在晨光下泛着冷润的光泽。
她刚处理完萧景渊的后事——按“昏君”之礼,草草葬于京郊乱葬岗,无碑无铭,算是对他一生罪孽的最终注解。此刻,阶下站着的,是经她筛选后留下的朝中重臣、禁军将领与破锋营核心成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敬畏,不敢有半分懈怠。
“陛下已除,国不可一日无主。”李曦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大宗师的威压,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今日召诸位前来,一是商议新帝人选,二是整顿朝纲,三是防备北狄反扑。”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周大人上前一步,躬身道:“监国大人,先帝无子嗣,宗室中唯有皇侄萧允翊品行端正,现年十岁,可立为新帝,由大人垂帘听政,待其成年后再交还权柄。”
李曦雪点头——萧允翊是前世被萧景渊打压的宗室子弟,性情温和,且其母妃是忠良之后,与萧景渊的暴政无涉,立他为帝,既能安抚宗室,又便于掌控朝局,是当前最优的选择。
“准。”她抬手示意周大人退下,目光转向禁军副统领林锐——昨日禁军倒戈时,林锐是第一个率部归顺的将领,为人正直,武功达“超一流”,是可用之才,“林锐,即日起,你接任禁军统领,整合京城防务,凡萧景渊余党,一律严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林锐单膝跪地,声音铿锵——他早已见识过李曦雪的实力与魄力,能得此重用,心中满是感激。
“秦风。”李曦雪看向阶下的少年,眼中多了几分暖意,“破锋营扩编至五千人,从禁军与民间子弟中挑选精锐,由你任副统领,协助我训练新兵。记住,破锋营的规矩——不扰民、不贪财、不畏死,若有违反,军法处置。”
“是!统领!”秦风激动地握拳,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从百名小兵到五千人副统领,他知道,这是李曦雪对他的信任,更是对破锋营的期许。
安排完军政要务,李曦雪挥了挥手,让重臣与将领们退下,只留下李瑾与秦风。
太和殿内只剩下三人,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李瑾走上前,递过一杯热茶:“三妹,忙了一早上,喝口茶歇歇。昨日你杀了萧景渊,又平定了禁军,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你的名字,百姓们都叫你‘雪刃武神’呢。”
李曦雪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前世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身边有亲人,有兄弟,有值得信赖的人。她喝了口茶,看向秦风:“新兵挑选要严格,优先选那些有亲人战死沙场的子弟,他们心中有恨,更有守护家国的决心。训练方面,我会将‘寒雪心经’简化版与‘破锋阵’传授给你,你要尽快教给士兵们。”
“放心,统领!”秦风用力点头,“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午后,李曦雪换上便服,带着春桃,用“雪影迷踪步”悄无声息地掠出皇宫,巡视京城。
街道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诛杀昏君的事,提到李曦雪时,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有小贩主动递来刚出炉的包子,笑着说:“姑娘,尝尝吧,这是给监国大人祈福的包子,吃了能保平安。”
李曦雪接过包子,付了钱,轻声道:“多谢。”
春桃跟在她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微红:“小姐,你看,百姓们都很感激你。”
李曦雪点头,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萧景渊虽死,朝中余党未清,北狄更是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两人走到城西的破锋营旧部祠堂——这里供奉着十年前战死的破锋营将士牌位,因萧景渊的打压,祠堂早已破败不堪,牌位上积满了灰尘。
李曦雪走上前,指尖内力微吐,一股柔和的气劲拂过牌位,灰尘瞬间消散。她看着牌位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那些都是前世与她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只能以牌位的形式存在。
“兄弟们,”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萧景渊已死,我会为你们正名,会守护好赤肖国,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统领!不好了!萧景渊的余党——前兵部尚书王大人,带着三百私兵,在城东叛乱,声称要为萧景渊报仇,还说要杀了你,另立新帝!”
李曦雪眼神一冷,手中包子随手递给春桃:“春桃,你先回皇宫,告诉李瑾,让他率军守住宫门,不要轻举妄动。秦风,跟我去城东!”
“是!”
两人身形一闪,“雪影迷踪步”施展到极致,向城东掠去。
城东的街道上,已是一片混乱。三百私兵手持刀枪,四处砍杀,百姓们吓得四处逃窜,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前兵部尚书王大人骑着马,手持大刀,声嘶力竭地喊道:“李曦雪弑君篡位,是为乱贼!凡诛杀乱贼者,赏黄金千两!”
“王大人,你的黄金,怕是没命花了。”
李曦雪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她与秦风踏空而至,落在街道中央。银灰色劲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碎雪”剑出鞘,冰蓝色的剑气瞬间笼罩全场,混乱的街道顿时安静下来。
王大人脸色大变,指着李曦雪,色厉内荏地喊道:“李曦雪!你弑君篡位,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给我杀!”
三百私兵虽畏惧李曦雪的气势,却在黄金的诱惑下,挥刀冲了上来。
“秦风,保护百姓。”李曦雪话音未落,身形已如一道闪电,冲入私兵中。
“雪刃焚天”全力施展,冰蓝色的剑气纵横,每一剑落下,都有几名私兵倒地。她的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剑光闪烁,寒气逼人,私兵们根本无法靠近,甚至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秦风则按照李曦雪的吩咐,带着随后赶来的破锋营士兵,将百姓护在身后,同时斩杀那些试图伤害百姓的私兵。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三百私兵便被斩杀殆尽,只剩下王大人一人,吓得瘫坐在马背上,浑身发抖。
李曦雪缓步走到他面前,剑尖指着他的咽喉:“王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不思报国,反而助纣为虐,为萧景渊卖命,今日,我便替百姓斩了你!”
“不要杀我!”王大人痛哭流涕,“我是被萧景渊逼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求你饶我一命!”
“身不由己?”李曦雪冷笑,“那些被你私兵砍杀的百姓,他们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剑光闪过,王大人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对着李曦雪跪拜:“多谢监国大人为民除害!”
李曦雪扶起为首的老者,语气温和:“老人家快起来,保护百姓,是我的责任。”
她转身,看向秦风:“清理战场,安抚百姓,受伤的百姓送去医馆,所有费用由国库承担。”
“是,统领!”
傍晚,皇宫御书房。
李曦雪坐在书桌后,批阅着奏折——她用内力催动笔尖,字迹工整而迅速,短短半个时辰,便批阅完了数十本奏折。李瑾走进来,递过一份密报:“三妹,北狄那边有动静了。北狄王因射雕营全军覆没,震怒不已,已命太子率军十万,驻守边境雁门关,看样子,是想随时入侵。”
李曦雪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雁门关……前世我便是在那里战死的。这一世,我定要让北狄付出代价。”
她放下密报,看向窗外的晚霞——夕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像极了前世边境的战场。
“二哥,”李曦雪的声音带着几分郑重,“明日起,我要亲自训练破锋营。萧景渊的余党虽除,但北狄才是最大的威胁。破锋营必须尽快形成战力,才能应对北狄的入侵。”
李瑾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对了,江湖上也有动静,青云剑派派人送来拜帖,说想与你面谈,似乎是想与破锋营结盟。”
“青云剑派……”李曦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前世青云剑派是江湖正派的领袖,曾暗中帮助过破锋营,这一世,他们主动示好,倒是省了不少事,“让他们三日后入宫见我。”
“是。”
李瑾退下后,御书房内只剩下李曦雪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晚霞,手中“碎雪”剑微微震颤,似在渴望着下一场战斗。
复仇的核心仇敌已除,但守护家国的路,才刚刚开始。
北狄的十万大军,江湖的暗流涌动,新帝的成长,朝中的稳定……还有她自身的武道瓶颈——大宗师巅峰虽强,却未必能应对北狄可能存在的“武神境”高手。
她深吸一口气,运转“寒雪心经”,周身内力缓缓流转,冰蓝色的气劲在指尖凝聚——她需要尽快突破“武神境”,只有达到那个境界,才能真正守护好赤肖国,守护好身边的人。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夜幕降临,皇宫内亮起了灯火。李曦雪站在窗前,身影挺拔,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