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安一去不复返,两年却不见他回来。
五年后。
钟随俞站在一个国际摄影展的入口,手里拿着一张请柬。这是周尔安的个人摄影展,主题是“安”。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来了。
展厅里人很多,大家都在欣赏周尔安的作品。那些照片,不再只有战火和苦难,更多的是平静的生活,是一家人围坐吃饭的温馨,是老人在花园里晒太阳的惬意。
钟随俞在一幅名为《归》的照片前停下。照片里,一个男人背着行囊,站在熟悉的巷口,脸上是风尘仆仆却又无比安心的笑容。
“这幅照片,是我拍的我自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钟随俞猛地回头,看到了周尔安。他比五年前成熟了一些,眼神依旧清澈,只是多了些沉淀。
“你回来了。”钟随俞的声音有些干涩。
“嗯,回来了。”周尔安笑了笑,“看完了世界,还是觉得家好。”
他们并肩站在展厅里,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聊着彼此的近况。
钟随俞知道了,周尔安在国外待了三年,拍完了难民题材,就回来了。他在国内开了个摄影工作室,教那些喜欢摄影的年轻人拍照,也偶尔接一些商业拍摄。
“你呢?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钟总?”周尔安问。
“差不多吧,”钟随俞笑了笑,“就是累了,想歇歇了。”
他们聊了很多,却默契地没有提过去的那段感情。
展览结束后,周尔安请钟随俞吃饭,就在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家小馆。
“你现在……”钟随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找到你的‘安’了吗?”
周尔安喝了口酒,看着他:“找到了。你呢?”
钟随俞笑了,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找到了。”
他们没有复合,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就像两条曾经交汇的河流,最终奔向了各自的海洋,却在某个时刻,看到了对方海域的风景。
周尔安的“随遇而安”,最终安在了他热爱的摄影和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钟随俞的“掌控执着”,最终安在了他的事业和内心的平静里。
他们都明白了,“安”不一定是相守的安稳,也可以是独自绽放的安宁。只要内心有了归属,走到哪里,都是家。
多年过后……
钟随俞去世了,一生未娶,留下一本记录他一生喜怒哀乐的日记。
日记里从头到尾。都记录这一个人,叫周尔安,虽然这个人缺席了很多很多年……
因为这个浪漫向往自由的青年,早在很早之前的一次意外中死去了,那是他回家的飞机,是飞向钟随俞的飞机……
有时候命运总是弄人,我们只能拼命去抓住那相拥的一瞬间。
上飞机前,周尔安给钟随俞打过电话。
“随俞,我想回家了。”
“嗯,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