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监控

回到别墅，七人按照丁程鑫的吩咐，在二楼茶厅找到了医药箱，互相处理着身上的淤青和擦伤。药水的气味弥漫开来，混合着身上衣物残留的雪松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安抚。气氛还算轻松，直到丁程鑫接了一个电话。

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声音压得很低，只能隐约听到几个模糊的词：“……位置确定了？”“……我亲自去。”

挂了电话，丁程鑫转过身，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比平时更甚。他快步走向玄关处的柜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金属小盒子，随手放进了风衣口袋。那盒子的形状，对于某些见过世面的少年来说，并不陌生——那是一盒烟。

“我出去一趟。”丁程鑫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你们老实待在家里，不准出去。”

他的目光在七人身上扫过，带着明确的警告，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开门，消失在渐沉的夜色和雨幕中。

别墅的大门合拢，落锁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一楼回荡。

“哥哥他……”刘耀文有些不安地看向门口。

“拿了烟。”敖子逸靠在沙发上，舌尖抵了抵腮边的伤口，眼神锐利，“看来是真动气了。”他了解那种状态，平时的丁程鑫是内敛的冰，而刚才那一瞬间，他更像是即将出鞘的、淬着寒光的利刃。

“他不让我们出去。”张真源沉吟着，重复了一遍丁程鑫的命令。

贺峻霖眼珠转了转，忽然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哥哥只说‘不准出去’，可没说……我们不能看外面的情况啊。”

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贺峻霖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个界面。屏幕上分割出数个小的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别墅外围各个角度的情况——这是他们住进来后，为了“安全”起见，贺峻霖凭借其灵活的手腕和技术，“顺便”连接到随身设备上的。丁程鑫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从未点破。

“能追踪到哥哥的位置吗？”宋亚轩凑过来，语气带着期待。

“不行，”贺峻霖摇头，“哥哥的反追踪意识很强，车载和手机信号都屏蔽了。”他顿了顿，手指放大了一个离别墅区不远、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废弃工厂区域的监控画面，“不过，我刚才捕捉到哥哥电话里提到的关键词，结合地图，大概率是这里。”

画面有些模糊，但能隐约看到几辆歪歪斜停着的摩托车，以及几个缩在角落里、似乎正在等待什么的人影，正是白天在学校里出现过的那些混混。

时间在沉默的监控观看中一点点流逝。大约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车子无声地滑入监控范围，停在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修长身影下了车，径直走向那群混混。

即使画面模糊，七人也一眼认出那是丁程鑫。

接下来的画面，因为距离和角度，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他们只看到丁程鑫似乎只是站在那里，对那群人说了些什么，那群原本还吊儿郎当的混混就如同被无形的压力慑住，开始瑟瑟发抖，有人甚至直接跪了下来。没有预想中的激烈打斗，丁程鑫甚至没有动手，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气场透过模糊的监控画面，都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很快，另一批穿着黑色西装、训练有素的人出现，将那些面如土色的混混迅速拖走，清理现场。整个过程安静、高效，仿佛从未发生过。

“解决了。”严浩翔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就在七人稍稍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时，另一个监控画面——别墅正门前的摄像头——却捕捉到了一个让他们瞬间瞳孔紧缩的身影！

丁眠！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

只见丁眠脸色阴沉，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正用力拍打着别墅的大门！

“他怎么敢来这里？！”刘耀文猛地站起身。

“不好，”马嘉祺脸色沉了下来，“哥哥刚收拾了他的人，他转头就找到这里……调虎离山？”

这个念头让七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丁程鑫不在，丁眠这个时候找上门，绝对没安好心！而且，哥哥明确说过，不准他们和丁眠有任何牵扯！

“快！给哥哥打电话！”张真源急忙说道。

贺峻霖立刻拨通丁程鑫的电话，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显然，丁程鑫还在处理后续，或者处于信号屏蔽区。

监控画面里，丁眠见无人应答，开始变得愈发焦躁和愤怒，他甚至开始用脚踹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隐约能听到“野种”、“滚出来”之类的字眼。

“不能让他这么闹下去！”敖子逸眼神一厉，就要往门口冲。

“站住！”马嘉祺一把拉住他，“哥哥说了，不准我们出去！而且，你忘了丁眠是什么人？他敢来，肯定有准备！”

“难道就任由他在门口撒野？！”敖子逸甩开他的手，胸口起伏。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心急如焚之际，贺峻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丁程鑫的回电！

贺峻霖立刻接通，并按了免提。

“哥哥！”七人几乎异口同声。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风声和引擎的轰鸣，显示丁程鑫正在高速行驶中。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慌乱？

“丁眠是不是在门口？！”他问，语气急促。

“是！他在砸门！”贺峻霖立刻回答。

“听着！”丁程鑫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不准开门！不准出去！我五分钟就到！”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别墅内，七人面面相觑，都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哥哥知道了，而且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门外，是疯狂叫嚣的丁眠。

门内，是焦灼等待的七人。

而正在撕裂夜色赶回来的丁程鑫，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底，第一次燃起了名为“担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