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率先转身,黑色风衣的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离开意味。教导主任手里还捏着那份沉甸甸的监护权文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丁眠和他带来的那几个混混,脸色灰败地僵在原地,如同舞台上的小丑,戏份已尽,却无人再投去一瞥。
马嘉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轻轻碰了碰身旁还在发愣的刘耀文,低声道:“走了。”
七个人如梦初醒,立刻跟上丁程鑫的步伐,自动在他身后排成不太整齐的队列。穿过走廊,那些原本围观的学生接触到丁程鑫冰冷的视线,都下意识地纷纷避让,窃窃私语声在他们经过后如同潮水般涌起,却又在丁程鑫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中戛然而止。
走出教学楼,冰凉的雨丝夹杂着晚风扑面而来,让身上带着伤的七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直到坐进丁程鑫那辆宽敞但内饰极其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里,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和寒冷,他们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
车内弥漫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比别墅里淡,却比任何地方都更贴近源头。丁程鑫坐在驾驶座,没有立刻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七个蔫头耷脑、身上挂彩的少年。
“伤怎么样?”他问,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比平时低沉些,听不出太多情绪,但至少不是面对外人时的全然冰冷。
“没事,哥哥,小伤。”张真源连忙回答,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丁程鑫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副驾驶座上拿过一个纸袋,递到后面:“穿上。”
离得最近的严浩翔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折叠整齐的衣物——柔软的羊毛衫,厚实的棉质外套,都是中性简约的款式,但材质和剪裁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这些衣服上,无一例外地沾染着清冽的雪松气息,那是属于丁程鑫的味道。
七个人瞬间明白了。哥哥来之前,就知道天气变冷,甚至特意给他们准备了衣服。这个认知像一股暖流,猛地冲撞着他们因为刚才冲突和丁眠话语而变得冰冷不安的心脏。
他们默默地将衣服分掉,各自穿上。尺寸对于丁程鑫来说可能略偏大,但穿在他们身上却意外地合身。柔软的布料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寒意,而那浓郁得仿佛被主人精心熏染过的雪松信息素,更是如同一个无形的拥抱,将他们紧密地环绕起来。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底那份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产生的恐慌,却被这带着体温和气息的衣物一点点熨帖、抚平。
敖子逸将脸埋在高领毛衣的领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冷冽的气息让他躁动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下来。宋亚轩偷偷用指尖摩挲着外套柔软的袖口,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刘耀文几乎是把整张脸都缩在了宽大的外套领子里,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驾驶座上那个清瘦挺拔的背影。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雨刷器有节奏地刮动着车窗上的雨痕。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
“为什么不动手?”丁程鑫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况,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以你们的能力,不应该被那几个杂鱼伤到。”
七人身体皆是一僵。
马嘉祺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我们……不想给哥哥惹麻烦。”毕竟初来乍到,对方又打着“丁家”的旗号,他们担心一旦全力反击,会让丁程鑫难做。
“麻烦?”丁程鑫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我既然做了你们的监护人,就不怕麻烦。”
他顿了顿,透过镜片,目光似乎扫过后座每一张脸。
“记住,以后谁敢动你们,”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不用忍着,打回去。打不过,叫我。”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简单几句话,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七人的心上。穿着带有他气息的温暖衣物,听着他这近乎纵容的维护,一种酸涩又滚烫的情绪在他们胸腔里翻涌。之前所有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坚实的落脚点。
他们看着前方那个掌控着方向盘的、仿佛无所不能的哥哥,一种超越依赖、更加汹涌的情感在心底疯狂滋生。想要靠近,想要占有,想要让这独一无二的庇护,只属于他们。
车子驶入别墅车库,丁程鑫率先下车,丢下一句:“都去处理伤口,医药箱在二楼茶厅柜子下面。”
他径直走向电梯,似乎打算回四楼。
七人站在车旁,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情绪。他们裹紧了身上带着雪松气息的外套,伤口还在疼,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得发酸。
贺峻霖轻轻嗅了嗅袖口,低声呢喃,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哥哥的味道……好浓。”
严浩翔沉默地拉了拉衣领,眼神深邃。
而敖子逸,则看着电梯方向,舌尖悄悄顶了顶腮帮,那里在刚才的冲突中挨了一下,有点肿痛,但他却勾起了一个带着野性、势在必得的笑容。
荆棘,已经开始悄然缠绕。而玫瑰的芬芳,似乎也快要掩饰不住那蠢蠢欲动的侵略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