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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城郊梨苗,暗探阴谋

梨园月镜:跨世情牵

城郊的田埂泛着新翻的泥土香,徐嫕蹲在垄边,指尖捏着株改良梨苗。这苗是他特意从现代“运”来的,枝桠虽细,却带着股韧劲,嫩叶上的绒毛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得像碎星。身后,阿文捧着账本,笔尖悬在纸页上——这几日农户们学堆肥入了迷,连记账都要凑过来听两句;阿武扛着新做的木耙,铁齿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腐殖土,那是按徐嫕教的法子,用秸秆、落叶混着牲畜粪便沤了半月的成果。

“徐先生,这细条条的苗,真能结出比蜜甜的梨?”蹲在前排的老农王伯忍不住开口,手里的锄头把被攥得发亮。他家传的梨树种了三代,结的果子总带着点涩,对这些“外来户”实在没底。

徐嫕笑着举起修枝剪,咔嚓一声剪掉苗上旁生的杈:“您瞧,这叫‘疏枝’,就像家里添丁,得把粮食留给壮劳力,苗才长得旺。”他又抓起一把堆肥,土粒从指缝漏下,带着草木发酵后的暖香,“这肥养地,您试试,保准土松得能攥出油,结的梨咬一口,汁水能溅到手腕上。”

农户们半信半疑地跟着学。王伯试着剪了两刀,见断口处很快渗出黏黏的汁液,倒像是苗在“使劲长”,眼里的疑虑淡了些;几个年轻媳妇围着堆肥桶,捏着鼻子搅了两下,发现竟不臭,反倒有股甜丝丝的味,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几日,修剪过的梨苗果然冒出了新芽,嫩得能掐出水;翻过堆肥的土地松松软软,踩上去像踩在棉絮上。

毓玘来得勤,几乎隔三差五就换了青布襦裙,带着个小宫女悄悄站在田埂尽头。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徐嫕挽着袖子教农户辨土性,看着他满头大汗地扛着木架搭灌溉渠,看着他被一群孩子围着问“梨什么时候熟”时,眼里漾开的笑意——那笑意比御花园的春光还暖,让她总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有次徐嫕转身取水,正好撞进她的目光里。毓玘像被烫到似的慌忙转头,耳尖却悄悄红了,连握着帕子的手都紧了紧。徐嫕心里软得像刚熬好的梨膏,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转过头来才笑道:“陛下要不要尝尝新晒的梨干?阿武娘昨天刚晒好的,甜得很。”

她接过梨干,指尖触到他的指腹,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梨干嚼在嘴里,清甜混着阳光的味道,让她想起幼时太傅教的“甘之如饴”,原来真的有这样让人心里发暖的滋味。

两人并肩走在梨苗间,风把叶子吹得沙沙响,像谁在低声说话。毓玘忽然轻声问:“你家乡的田间,也是这样吗?”

徐嫕转头看她,夕阳正落在她鬓角,把那几缕碎发染成了金红色,柔和了她眉宇间常年的凌厉。他想了想,声音放得很轻:“差不多。只是家乡没战乱,百姓能安心侍弄庄稼,春种秋收,日子过得踏实。”

毓玘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土块,鞋尖沾了点泥,却一点不介意:“朕自小被立为太子,父皇总说,帝王心里得装着江山,不能有半分私心。当了五年皇帝,每天在朝堂上跟大臣争得面红耳赤,在御书房批奏折到后半夜,倒忘了风过树叶是什么声音了。”

徐嫕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忽然觉得那身龙袍一定很重。他想抬手拍拍她的肩,又猛地想起君臣之别,手在半空顿了顿,终究还是收回了:“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您看,这些梨苗,这些等着结果的农户,都是您护着的安稳。”

毓玘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那目光像她小时候在冷宫院里见过的月光,清清淡淡的,却能把心烘得暖暖的。她忽然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漫到唇角,像冰雪融了春溪:“若是没有你,这些安稳也来不了。徐嫕,谢谢你。”

风卷着两人的衣角,把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了梨苗的簌簌声里。

梨苗种下一个月后,徐嫕开始教大家做梨干、梨膏。他“运”来粗纱布和大铁锅,教农户们把梨去皮去核,切成薄片摆在竹匾里晒——正午的日头最烈,晒出的梨干带着琥珀色,咬一口又韧又甜;又教他们把梨肉打成泥,加冰糖在砂锅里慢慢熬,熬得琥珀色的膏汁能在木勺上挂成线。

刚熬好的梨膏装在陶罐里,甜香飘得半里外都能闻见。王伯的小孙子抢着尝了一口,齁得直伸舌头,却又咂着嘴喊:“比糖人还好吃!奶奶冬天咳嗽,吃这个肯定好!”

徐嫕挑了最好的梨干和梨膏送进宫。毓玘用银勺舀了点梨膏,温水冲开喝了,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比太医院的止咳汤好喝十倍。”当即下旨让户部按市价收购,储备在粮仓里当应急物资。农户们拿着银钱,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花:“跟着徐先生,不光有梨吃,还能挣钱,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徐嫕看着田埂上疯长的杂草,心里盘算着等梨熟了,要在这里搭个木棚,带毓玘来摘第一颗梨。他甚至开始想,或许可以把现代的嫁接技术也“运”过来,让梨结得更多更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打断了。

那天他去京城买新的修枝剪,路过悦来客栈时,一阵风卷着二楼的说话声飘进耳朵。一个声音带着北狄特有的卷舌音,另一个,尖细得像捏着嗓子,分明是礼部尚书!

“墨先生说了,那徐嫕就是个祸害。”北狄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像冰锥,“他让百姓信了毓玘能给好日子,咱们要再不动手,等梨苗结果,民心就彻底稳了!”

礼部尚书的声音透着谄媚的尖笑:“放心,我已让人在梨苗的肥里掺了‘枯根散’,过几日苗一枯,百姓自然会怨他是骗子,毓玘也定会疑心他搞鬼……”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徐嫕却浑身发冷,像被冰水浇透了。他攥紧手里的修枝剪,指节泛白——原来他们不仅没放弃,还勾结了朝中的人,要毁了这些梨苗,毁了百姓刚燃起的盼头!

他转身就往皇宫跑,路过梨铺时,只来得及对阿文喊一句“看好铺子,别让人进来”,就攥着那枚凤佩冲进了宫门。侍卫见了凤佩,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去通报。

毓玘正在御书房看农户种梨的卷宗,听说徐嫕急着求见,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让他进来。徐嫕一进门就跪倒在地,把在客栈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毓玘手里的狼毫笔掉在案上,墨汁溅脏了卷宗上“丰收”两个字。她的脸色瞬间沉得像要落雨,指节攥得发白:“朕早觉得礼部尚书不对劲,竟敢通敌叛国!”

“陛下,先救梨苗!”徐嫕抬头,额角的汗滴在金砖上,“枯根散怕是已经下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毓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抓起案上的令牌,声音冷得像冰:“传朕旨意,禁军统领带五百人立刻去城郊,护住所有梨苗和农户,一只苍蝇都不许靠近!太医院院判带着解毒药,立刻去查验梨苗,务必保住!”

太监领命刚要走,她又补充道:“让镇国公封锁城门,严查出入人员,尤其是北狄使团的动向!”

安排完这一切,她才看向徐嫕,语气软了些:“你别怕,有朕在,谁也动不了那些梨苗,动不了你。”她顿了顿,从腕上褪下一串玛瑙手链,塞到他手里,“这是镇国公府的信物,遇危险就去找他,比凤佩更管用。”

徐嫕捏着冰凉的玛瑙,心里却暖得发烫。他知道,三日后悦来客栈的宴,定是场鸿门宴。毓玘是帝王,不能轻举妄动,可他不一样——他必须去,为了这些梨苗,为了信任他的农户,更为了那个让他牵挂的人。

离开皇宫时,天已经黑透了。徐嫕在没人的巷子里摸出一颗梨,掌心贴着冰凉的果皮,轻声说:“妈,我可能要晚点回家了。这里有很重要的人,有我想护着的东西……”

梨身忽然微微发热,像母亲在电话那头说“注意安全”时的语气。徐嫕握紧梨,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只想回家的徐嫕了——这里有他的牵挂,有他的战场,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一闯。

只是他不知道,悦来客栈的那桌宴席上,除了通敌的阴谋,还摆着一面青铜镜。那镜子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正是他穿越时打碎的那面“梨园月镜”。北狄人不仅要毁梨苗,还要用这镜子,彻底切断他和这个时空的联系。

风卷着落叶滚过街角,像谁在暗处磨牙。一场围绕着梨苗、月镜和人心的暗战,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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