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影奖颁奖典礼的后台像个巨大的蜂巢，衣香鬓影的明星们穿梭往来，空气中浮动着各种信息素的气息——有Omega精心调制的香水味，也有Alpha刻意收敛却依旧锐利的压迫感。
许慎珣站在角落整理领结，指尖有点发颤。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参加大型颁奖礼，作为《长夜烬明》的导演，他提名了最佳新人导演奖。更让他紧张的是，周清砚今晚也来了，作为影帝提名者，就坐在他前两排的位置。
“别紧张，”身边的制片人拍了拍他的肩，“你的片子质量摆在这里，拿奖是迟早的事。”
许慎珣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前瞟。周清砚正被一群记者围着采访，他穿着一身黑色丝绒西装，身姿挺拔，应对得体，周身那股清冽的雪松味被牢牢锁在西装里，只偶尔泄露出一丝，像在提醒着某些隐秘的联系。
入场时，两人在通道口偶遇。周清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半秒，西装领口的位置似乎动了动——许慎珣知道，那是他在悄悄释放信息素安抚。淡淡的雪松味像缕清风，瞬间吹散了他心头的燥热。
“加油。”周清砚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也是。”许慎珣的耳尖有点烫，匆匆移开目光。
颁奖礼的进程有条不紊。当最佳新人导演奖的提名名单念到《长夜烬明》时，许慎珣的心跳骤然加速。聚光灯打在他脸上，他下意识地往前看，正好对上周清砚投来的目光。对方微微颔首，眼神里的鼓励清晰可见，那股雪松味似乎也跟着浓了几分。
“获得最佳新人导演奖的是——许慎珣！《长夜烬明》！”
掌声雷动中，许慎珣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舞台。接过奖杯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再次落在周清砚身上。对方正看着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感谢我的团队，感谢所有演员，”许慎珣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特别感谢……一位重要的合作者，是他让我知道，坚持热爱是件多么值得的事。”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知情者都心照不宣。周清砚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周身的雪松味悄然散开，像在回应着这份隐晦的致谢。
后台的庆功宴上，不断有人过来给许慎珣敬酒。他尽量避开酒精，只以果汁代饮，可架不住有人刻意凑近——一个二线Alpha演员借着恭喜的名义，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劣质的烟草味信息素带着冒犯的意味，呛得许慎珣皱紧了眉。
“许导真是年轻有为啊，”那Alpha笑得不怀好意，手往他肩上搭，“以后有机会，可得多带带哥哥……”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周清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的雪松味却骤然变得凛冽，像寒冬里的冷风，瞬间压过了那股烟草味。
“王老师，”周清砚的声音很淡，“慎珣不胜酒力，我替他敬你。”
他拿起桌上的白酒，仰头喝了大半杯，目光冷冷地扫过对方。那Alpha脸色一白，讪讪地收回手，嘟囔了句“周影帝真护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的喧闹仿佛瞬间静止。许慎珣看着周清砚泛红的耳根——他其实不太能喝白酒，此刻却强撑着，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没必要这样的。”许慎珣低声说，心里有点发紧。
“他的信息素冒犯你了。”周清砚的语气不容置疑，指尖还残留着攥住对方手腕的力道，“Omega的边界，不能让人随便碰。”
许慎珣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在ABO的世界里，信息素的冒犯比肢体接触更严重。周清砚刚才的反应，与其说是维护，不如说是Alpha对自己所属Omega的本能保护。
“去透气吗？”周清砚忽然问。
顶楼的露台风很大，吹散了宴会厅的喧嚣。许慎珣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周清砚站在他身边，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不远不近，像在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恭喜你。”周清砚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实至名归。”
“你也会拿奖的。”许慎珣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侧脸，能看到清晰的睫毛，“我有预感。”
周清砚笑了笑，没说话。他伸出手，似乎想碰一下许慎珣手里的奖杯，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插进了西装口袋。
“颁奖典礼结束后，有个庆功宴，”他转移了话题，“制片方安排的，你……”
“我不去了。”许慎珣打断他，“有点累。”
其实是不想再应付那些试探的目光和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干扰。在周清砚身边待久了，他对其他人的信息素变得格外敏感，稍微浓烈一点就觉得烦躁。
“我送你回去。”周清砚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许慎珣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鼻尖萦绕着周清砚西装上残留的雪松味，淡得像错觉，却让他莫名安心。
快到公寓时，周清砚突然开口：“下个月《长夜烬明》要去国外参展，你会去吗？”
“会，”许慎珣点头，“已经在办签证了。”
“好。”周清砚的声音顿了顿，“到时候，我们可以……多待几天。”
许慎珣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听懂了弦外之音——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没有镜头，没有记者，只有彼此和不用刻意收敛的信息素。
“好啊。”他轻声回答，嘴角忍不住上扬。
车停在云顶公寓楼下，桂花的甜香混着晚风飘进车窗。周清砚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开车门，目光落在许慎珣的奖杯上：“能借我看看吗？”
许慎珣把奖杯递给他。周清砚的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金属表面，灯光下，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很漂亮。”他说，“像你拍的电影。”
许慎珣的脸颊有点烫，刚想接话，就被周清砚突然靠近的动作惊得屏住了呼吸。Alpha的气息笼罩下来，雪松味里带着点白酒的辛辣，意外地不刺鼻。
“慎珣，”周清砚的声音很低，近在咫尺，“国外参展时，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提醒他颁奖典礼的影帝奖项公布了，他拿奖了，让他赶紧回现场。
周清砚的眉头皱了皱，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挂了之后，眼底的情绪淡了下去：“我得回去了。”
“恭喜你。”许慎珣连忙说，心里却有点失落。
“谢谢。”周清砚把奖杯还给她，“上去吧，早点休息。”
许慎珣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周清砚突然叫住他：“慎珣。”
他回过头，看到周清砚正看着他，眼神在夜色里格外明亮：“国外参展时，等我。”
许慎珣的心跳骤然加速，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楼道。
回到家，他靠在门后，手心里全是汗。刚才周清砚的眼神，还有那句“等我”，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走到窗边，看到周清砚的车还停在楼下。过了好一会儿，那辆车才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里。
许慎珣拿起手机，点开和周清砚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对方几乎是秒回：“晚安，我的导演。”
看着那行字，许慎珣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他知道，有些界限正在悄悄瓦解，就像周清砚那些再也藏不住的信息素，迟早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彻底向他涌来。
而他，等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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