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乏味得让人打哈欠的日子熬过三四个星期后，事情总算有了点变化。交换生项目正式启动，多伦多的交换生要来莫斯科，而莫斯科的则去多伦多。USSR急匆匆赶往实验室，一不留神就和某个少年撞了个满怀。那少年被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手里的美术工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USSR连忙弯腰道歉，语气里透着几分焦急。

“没事儿，我也没注意看路。”少年抬起头，声音清朗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度。

这句话让USSR愣住了，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少年竟是Z！“Z？”USSR脱口而出，语气满是惊讶。

Z收拾工具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怔怔地望向USSR，半晌才缓过神来，“USSR？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

“嗯，你是这次的交换生？”USSR蹲下身帮着捡起那些零散的工具，动作自然。

“对，被推荐来莫斯科学习。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Z嘴角扬起一抹笑，眼神却隐约流露出些许陌生感。

等工具全都收拾妥当，USSR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Z的脸上。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清冷却又温柔，只是多了一分局促不安，或许是因为刚到莫斯科还不适应吧。USSR默默地想着。

“那个……我刚来莫斯科，有点不熟，你……”Z欲言又止，话说到一半就卡壳了。

“你申请住宿了吗？”USSR忽然问出口，自己都有些意外为什么会这么直接。其实他的潜台词已经很明了，他希望Z能住进自己的地方。

可惜Z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挠了挠头发，一脸茫然：“我才刚来啊，你觉得我会这么快就搞定宿舍？”

“……我是说，如果你还没申请宿舍的话，有没有兴趣和我……同居。”最后一个词USSR轻声带过，连耳朵都泛起些许微红。

“同居？当然没问题啊！正好我还缺个翻译，俄语对我来说简直天书。”Z一边回答，一边捧着那些工具站起身，看起来稍显吃力。

USSR眼疾手快地接过了那堆东西，“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校门口等你。

“不用麻烦啦，艺术学院就在旁边，几步路而已，我自己拿就行。”Z摆摆手拒绝，语气轻松随意。

USSR不再坚持，将工具小心翼翼递还给他，“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这半日光阴，USSR的心绪始终沉浸在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与兴奋之中。他不时抬头望向窗外，仿佛时间被刻意放慢了脚步，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当课程终于接近尾声，校门口已经出现了他的身影，如同一座雕塑般伫立着，专注而执着地等待一个人，Z。

片刻之后，学院的大门缓缓推开，Z的身影才映入眼帘。他手中拎着一沓素描纸和行李箱，步伐轻快，带着些许歉意小跑过来，“抱歉啊，让你久等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 USSR赶紧摆手否认，同时自然地接过那沓素描纸和行李箱，“我帮你拿着吧。”

“谢谢。” Z微微一笑，话语间透着轻松和真诚。就在这时，USSR的手忽然停滞在空气中，他原本想试探性地牵起Z的手，但内心的胆怯却让他动作变得迟疑，手指悬在那儿，进退两难。正当他准备尴尬地收回手之际，Z却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想牵我的手吗？”

USSR怔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红，嘴唇抿成一道弧线，慢慢点了点头，“……嗯。”

这一瞬间，两人之间流淌的微妙氛围，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