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USSR推开公寓的门，鞋底与地板接触的一刹那，“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清晰。自从高中毕业回到莫斯科，这间位于莫斯科学院附近的小公寓就成了他的专属天地。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身体顺势坐下，伴随着细微的摩擦声，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他的思绪本该专注于那些复杂的医学难题，却不知不觉缠绕上了Z的身影。“啧。”他低声咂舌，算起来两人都已二十出头了。聊天记录停留在那个毕业后的夏天，像是被锁进抽屉的旧照片，泛着些许褪色的遗憾。大学一年级后，学业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从亲密无间走向了形同陌路。

他垂着眼帘坐在那里，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半晌，他才慢悠悠起身，脚步轻得像猫一样，“啪嗒啪嗒”地朝卧室走去。窗外夜色浓重，但他并未多想，径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脑袋，把自己隔绝在这狭小却安全的空间里。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光束。USSR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爬起来简单洗漱后便去了学校。当他踏入教室时，空荡的空间里只有零星几个同学低声交谈，而他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翻开课本时，“沙沙”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身后传来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其中一个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兴奋，语气雀跃：“喂，你听说了吗？这次咱们学院跟多伦多那边搞了个交换生项目，据说有几个超帅的小哥哥要来哦！”

“哇塞！真的假的？要是能遇见就好了，简直完美啊！”

USSR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手中的笔停滞片刻。他视线落在书页上，可眼前的文字早已模糊成了一片墨迹。US曾经随口提过的预言此刻忽然浮现脑海：如果Z真的会来莫斯科呢？如果两人还能重逢呢？或许一切还能回到从前……然而，他很快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这些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假设罢了。

烦躁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胸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直到上课铃响起，教授走进教室，他才勉强收拾起散乱的思绪，抬起头专注地看向讲台，试图融入课堂氛围之中。

下课后，USSR前往实验室。途经艺术院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了一下。艺术院的外墙依旧斑驳，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Z是学艺术的，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画面，假如Z真的来到莫斯科，出现在这里，他会不会兴奋得手足无措？可惜，这只是幻想而已，他的生活早已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回过神后，他匆匆加快脚步赶往实验室。

日子一天天过去，USSR的生活变得极其单调：去学院、上课、去实验室、回公寓。这样的日常宛如流水线般重复，唯一的变化是交换生的消息传开后，他偶尔会忍不住想象Z来到莫斯科学院的模样，回忆起Z的笑容，那种美好，仿佛一道光划破沉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