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霓虹在夜色中闪烁，像一串串破碎的星光洒落在地上。苏新皓站在街角，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穿过自己虚幻的身体，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唯一清晰的，是系在手腕上的那条红绳，末端拴着一只小巧的铜铃铛。铃铛会响，但不是风动，也不是触碰，而是某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感应。
今晚它响了。
就在刚才，毫无征兆地“叮”了一声，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唤了一句名字。他猛地停下脚步，抬头四顾，却什么都没看到。
苏新皓是你吗？
苏新皓低声问，他的声音很轻，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铃铛没有再响，但他莫名觉得该往前走。于是他就走了，穿过街道，绕过小巷，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越走越远。
城市的喧嚣在他身后渐弱，酒吧后巷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他停在一处拐角，看着墙边堆着的纸箱和空酒瓶，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发紧。
铃铛又响了。
这一回比刚才更急，一声接一声，仿佛要撕裂这片寂静。
他皱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空气，铃铛突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踉跄的身影从巷口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是个男人，穿着深色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神迷蒙却带着几分执拗。他手里还抓着半瓶酒，一边走一边嘟囔着什么。
苏新皓看着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男人抬起头，目光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铃铛猛然炸响！
苏新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不对，他不该能碰到他的。
可对方的手掌实实在在地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温热，真实，带着一丝颤抖。
苏新皓你……
苏新皓刚开口，就被男人一把拥入怀中。
他整个人都被圈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里，胸口贴着他起伏的胸膛，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铃铛的声音几乎刺耳，震得他耳膜发麻。
苏新皓愣住了。
朱志鑫我找了你好久
男人低声说，声音带着哽咽的沙哑。
朱志鑫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心底却有一丝熟悉的悸动，像是被尘封的记忆轻轻掀开一角。
他想挣脱，却发现身体比意识更诚实——他竟然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苏新皓你是谁？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苏新皓闭上眼，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什么。
教室外的走廊，阳光斜斜洒进来，照在少年清瘦的脸庞上。他低头整理书包，余光瞥见一个人抱着作业本从窗前走过。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带着笑意。
然后画面碎了。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有些急促。
苏新皓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些？
苏新皓喃喃自语。
男人松开他一点点，却没有完全放手，而是抬起手，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朱志鑫你不记得也没关系
他低声道。
朱志鑫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苏新皓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奇异的情绪——依赖。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他愿意相信这个人。
苏新皓你叫什么？
他问。
男人笑了笑，眼神温柔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
朱志鑫朱志鑫
铃铛的声音渐渐平息，红绳却悄然缠上了朱志鑫的指尖，一圈又一圈，像是某种无法割舍的羁绊。
路灯映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时间也跟着静止。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声，像是命运的钟摆，悄悄开始转动。
01
远处的铃声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某种震颤，让朱志鑫的指尖微微发麻。他没有松手，反而将苏新皓抱得更紧了些。
苏新皓你……你到底是谁？
苏新皓声音轻，却透着一丝颤抖。
朱志鑫低头看他，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东西。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说道。
朱志鑫你还记得吗？那年教室外的走廊，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你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
苏新皓怔住。
记忆像被风吹散的纸页，忽闪忽现。
他隐约看见那个画面——阳光洒进教室，自己坐在窗边，偶尔抬头，就能看见一个人站在窗外的走廊上，手里抱着课本，目光扫过来时，带着点笑意。
可那个人的脸……他看不清。
苏新皓我不知道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低声说。
苏新皓但我……好像真的认识你
朱志鑫的眼神动了动，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苏新皓的脸颊，动作很轻，仿佛怕碰碎了他。
朱志鑫你不记得没关系
他声音低哑。
朱志鑫我会让你重新记住我
苏新皓心头一震。
他说这话的语气，太认真了，认真得让人害怕。
他想往后退一步，却发现红绳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朱志鑫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像是某种无法挣脱的牵连。
苏新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苏新皓终于问出了最困扰他的问题。
苏新皓为什么你能碰到我？
朱志鑫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缓缓开口。
朱志鑫因为……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啊
苏新皓愣住。
苏新皓什么意思？
朱志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望向巷子深处，像是在透过层层迷雾等待一个人。
片刻后，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是个女人，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只老旧的怀表。
她走到两人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神秘女子时间到了
她看着苏新皓，语气平静。
神秘女子你是该继续漂泊，还是……选择留下？
苏新皓皱眉。
苏新皓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将怀表打开。
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一圈细细的红线，正缓缓收紧，像是要将时间绞碎。
朱志鑫忽然握住苏新皓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
朱志鑫选我。
他低声说，眼神坚定得近乎执拗。
朱志鑫这一次，我们别再错过了，好吗？
苏新皓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那一刻，他竟然真的在犹豫。
他看着朱志鑫，又看向那个女人。
苏新皓如果我选你……会怎样？
朱志鑫笑了，笑得眼角微红。
朱志鑫你会记得我
朱志鑫你会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
女人在一旁轻声补充。
神秘女子也会永远离开现在这个世界。
苏新皓呼吸一滞。
苏新皓所以……我是什么？
女人看着他，眼神平静。
神秘女子你是一个还没放下执念的……
朱志鑫立刻打断。
朱志鑫但你可以成为我的执念
苏新皓望着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烫。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度。
不是风，不是光，是人。
苏新皓我……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词。
女人抬起怀表，红线已经快要收紧到中心。
神秘女子做决定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朱志鑫的手握得更紧。
朱志鑫选我
他重复道。
朱志鑫相信我！这一次，我会保护你。
苏新皓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人，可是……
苏新皓我选你
他听见自己说。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条红绳猛然收紧，铜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命运的锁扣终于扣上。
女人收起怀表，轻声道。
神秘女子那么……再见。
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朱志鑫却没有松手，反而将苏新皓紧紧抱住。
朱志鑫欢迎回来。
苏新皓闭上眼，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真实。
不再是虚无，不再是飘荡。
他终于……落地了。
远处的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像是庆祝的钟声。
命运的齿轮，正式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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