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阴谋的浮现
回到市局，专案组的氛围明显不同了。白板上贴满了福安医院现场的照片，那个造型古怪的罗盘法器被重点圈出，旁边是技术科能提供的所有物理分析数据，结果大多是“材质未知”、“能量反应异常”，以及张极口述补充的、关于其“能量汇聚与转化”功能的玄学说明。
朱志鑫的身体已无大碍，但眉宇间凝聚着比以往更深的沉郁。他站在白板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线索。
朱志鑫赵老三这样的养傀人，是散兵游勇，也是棋子。
朱志鑫用笔尖敲了敲赵老三的照片。
朱志鑫他们负责生产“怨傀”这种原材料。而福安医院地下室的阵法，是一个“收集站”和“初级加工点”。
张极靠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捧着他的黑色马克杯，接口道，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分析工作流程般的平静。
张极没错。多个“养傀人”制造的怨傀被集中到那里，通过那个阵法抽取能量，汇聚到那个罗盘里。这个过程，相当于对杂乱怨气进行一次提纯和压缩。
小李然后呢？
小李忍不住问道。
小李提纯压缩之后，用来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发电吧？
张极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
张极某种意义上，你说对了一半。这种高度提纯的怨气能量，是一种极其阴毒且强大的“燃料”或者……“建筑材料”
朱志鑫建筑材料？
朱志鑫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头一跳。
张极对
张极放下杯子，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支红笔，在代表两个自焚案现场和福安医院收集点的图标之间画线连接。
张极你们还记得前两个案发现场，那些残留的、看似无规律的黑色煞气痕迹吗？
朱志鑫点头，他动用阴阳眼时看得清清楚楚。
张极我最初以为那只是怨傀消散后的残留。但结合转轮盘的功能再回头看……
张极的红笔在三个地点之间虚画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并在每个点上都重重一点。
张极那不仅仅是残留。那更像是一种……标记，或者说，是某个更大阵法的一部分节点！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朱志鑫节点？
朱志鑫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朱志鑫你的意思是，每个发生自焚案的地方，并不仅仅是随机选择的作案地点，而是被刻意布置成了某个大型阵法的一个组成部分？
张极而且很可能是关键节点。
张极肯定道，眼神锐利。
张极怨傀杀人，产生的强烈怨念和死亡时爆发的阴性能量，会深深烙印在那个地点，形成独特的能量标记。福安医院的收集点，则负责将这些分散的能量标记，通过转轮盘初步串联和激活。
他看向朱志鑫，语气凝重。
张极这是一个分布在整个城市之下的、我们之前从未察觉到的巨大能量网络。“幽墟”组织，所图非小。他们不是在简单杀人，而是在……布阵。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型邪阵！我终于知道上头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了。
一股寒意从每个在场警员的脊背窜起。如果张极的推测是真的，那意味着这座城市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邪恶的组织当成了巨大的祭坛或者能量源！
朱志鑫必须尽快找出所有节点，弄清楚这个阵法到底有什么用！
朱志鑫斩钉截铁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专案组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朱志鑫带领刑侦队员们，开始疯狂回溯近几年所有悬而未决的、死因离奇的、尤其是带有“自焚”或类似高温燃烧特征的案件，并扩大搜索范围，包括那些被认定为意外、自杀，但现场环境符合“阴气汇聚”条件的地点。工作量巨大，但方向明确后，一条条潜在的线索被筛选出来。
而张极则动用了他的“非常规”手段。他不再局限于案卷，而是时常独自外出，在城市的不同方位驻足、感知。有时他站在高楼天台，有时潜入废弃建筑，有时甚至就在繁华的十字路口闭目凝神。他在捕捉城市地脉中那些不正常的能量淤塞点和流动痕迹，寻找与已知节点同源的、隐蔽的能量标记。
这是一场科学与玄学结合的、与时间赛跑的侦查。
·
深夜，档案室灯火通明。朱志鑫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将一份标记为“意外触电身亡”的旧案卷宗放到一边。死者是在一个废弃多年的电影院被发现，尸体也有局部烧灼。之前从未将其与系列案件联系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极发来的一个定位信息，附加一句话：
【这个点，能量残留很熟悉，干扰也强，有点不对劲。】
定位地点，是城南的一个老旧的百货商场，已经歇业多年，正准备拆除。
朱志鑫立刻调出那个商场的资料，同时在地图上将其与已确定的三个节点。其余两个案发现场加福安医院，进行连线。当四个点出现在地图上时，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构成了一个扭曲的、不规则的四边形轮廓！虽然还不完整，但规律已经初现端倪！
他立刻拿起电话。
·
朱志鑫小李，马上查一下城东老火葬场旧址、城北净水厂废弃沉淀池这两个地方，近五年有没有非正常死亡记录，特别是……死因与高温或不明燃烧有关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极正站在那个歇业商场的空旷中庭里。月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穹顶照射下来，在地面积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不仅仅是残留的怨傀能量，还有一种……人为设置的、用于掩盖和干扰感知的屏障。布下这屏障的人，手段相当高明，绝非赵老三之流能比。
他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光，仔细感知着屏障的薄弱处。突然，他眉头一皱，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敌意的窥视感。
不是鬼魂，是活人！而且对方似乎也具备一定的灵觉，察觉到了他的探查。
张极呵，藏头露尾。
张极冷哼一声，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不动声色地将一丝追踪印记附着在那窥视感消失的方向。对方很警惕，印记很快被抹除，但这短暂的接触，已经让张极确认了一件事——这个节点，有“幽墟”的核心成员在暗中关注，甚至守护！
这说明，这个节点非常重要。
·
第二天中午，初步调查结果汇聚到朱志鑫的办公桌上。
城东老火葬场旧址，三年前一名守夜人离奇死亡，尸体被发现时呈跪姿，面向废弃的焚化炉，体表有不明原因的焦黑斑块。
城北净水厂废弃沉淀池，一年前有一名流浪汉失踪，三天后在下游发现其部分遗骸，有被高温灼烧的痕迹，当时被推断为溺水后曝晒所致。
当朱志鑫将这两个新增的潜在节点与之前的四个点一起标注在城市地图上时，一个清晰的、覆盖了整个城市主要区域的、由六个点构成的巨大法阵图案，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六个节点，如同六颗邪恶的钉子，钉入了这座城市的“身体”。
张极六芒……锁灵阵……
张极看着地图，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张极不，是改良过的，更恶毒……这是要抽干一地之生机，逆转阴阳，强行打开一条稳定的、连接幽冥深处某个混乱之地的‘通道’！他们是想把整个城市都拖进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朱志鑫能找到阵眼吗？
朱志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紧绷如弦。
朱志鑫破坏阵眼，是不是就能阻止？
张极理论上是的。
张极指着地图上六个节点能量流动交汇的中心区域。
张极阵眼必然在能量汇聚的核心点，应该就在这片区域。但是……
他顿了顿，看向朱志鑫，眼神复杂。
张极布阵之人费尽心机，阵眼必定有重兵把守，而且……我们内部，可能有他们的眼睛。
最后这句话，像一块冰投入了寂静的湖面。
内部有眼睛？所以他们的行动多次被预判？所以福安医院的陷阱如此精准？
朱志鑫的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里每一个熟悉或不那么熟悉的面孔，最终与张极的视线交汇。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阴谋的轮廓已然浮现，它庞大、邪恶，并且就潜伏在他们身边。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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