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对上我的视线后,
他才像是猛然回神,略显僵硬地移开目光,重新坐下,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但那瞬间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真实得骇人。
他甚至开始问一些“超纲”的问题。
左航“还……疼得厉害吗?”
有一天,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少许,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迟疑。
问完他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问这个。
这些细微的、超出程序设定的举动,像毒药一样侵蚀着我。
我拼命掐着自己的手臂,用疼痛对抗着因为他这些“不自觉”的流露而疯狂滋长的悸动。
可悲的是,这比对抗纯粹的程序关怀难上一万倍。
我在对抗中节节败退,甚至开始可耻地期待他每天的到来,期待看到更多他“失控”的证据。
这种认知让我感到无比的自我厌恶和恐惧。
我沉溺于他无意间流露的“真实”,却又痛恨这被规则催化的“吸引”。
而朱志鑫,总是出现在傍晚或夜里。
医院的白昼与黑夜交替,像一场缓慢的凌迟。
每一次朱志鑫坐在我床边,用那种强装轻松却难掩疲惫的眼神看着我时,我的胸腔里都仿佛有海啸。
真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喉咙里,嘶嘶作响,渴望着脱口而出。
姜梨“阿鑫,”
有一次,他正笨拙地削着苹果,果皮断了好几次。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股冲动再次猛烈地撞上来,几乎要冲破我的理智。
姜梨“听着,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们……我们可能……”
他的动作停住,抬起头,疑惑地看我:
朱志鑫“我们怎么了?”
【警告:禁止向非核心角色透露世界规则及系统存在。】
【强制措施:记忆干扰启动。】
一阵尖锐却短暂的嗡鸣像钢针一样刺入我的太阳穴。
我张着嘴,那个呼之欲出的、石破天惊的真相——
“我们只是一堆代码”——就在舌尖滚动,可下一秒,它就像退潮的海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我看着朱志鑫,眼神里只剩下茫然的空洞和未散的痛苦
姜梨“我们……”
我徒劳地重复着,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溜走的念头,
姜梨“我们……要好好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苍白无力的话,根本不是我想要说的!
朱志鑫看着我,他眼底那细微的期待像烛火一样摇曳了一下,
最终还是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无奈和宽容。
他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我,扯出一个笑:
朱志鑫“废话。我们当然会好好的。你赶紧好起来就行。”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又一次。
我又一次失败了。
这样的情况,在这几天里反复上演。
朱志鑫依旧每天都会来,带着他以为能让我开心的东西,讲着那些往事。
他每天晚上都带着他家煲好的汤,或者我平时爱吃的小零食,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的眼神里依旧藏着担忧和未散尽的阴霾,但在我面前,
他总是努力挤出和以前一样的笑容,试图说些轻松的话。
朱志鑫“喂,梨子,你看你这脸色,跟鬼似的,赶紧好起来,小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朱志鑫“今天班上可搞笑了,那个谁……”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试图用我们熟悉的日常填补这几天的空白。
可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