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董事长被押回警局后,面对铁证,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审讯室的白炽灯下,他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往日掌控鹭航的威严。他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所有罪行——从三年前为了压缩成本、中饱私囊,勾结海外空壳公司采购翻新的引擎核心部件,到挪用近三千万维修资金投入私人股市;从发现甄机长掌握证据后,用利益诱惑不成便萌生杀意,到安排心腹王主管在MU700检修时预留“操作空间”,再让李姓人员伪装纪检监视甄机长动向;最后在航班起飞后,通过远程信号启动电磁锁死阀,亲手断送了儿子和一百多名乘客的生命。
“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那些钱……那些钱我还没来得及花……”他瘫坐在审讯椅上,声音嘶哑,泪水混合着悔恨滑落,却再也换不回那些逝去的生命。
案件宣判的消息传来那天,鹭航总部大楼前挂起了“向遇难者致歉”的横幅,公司对涉事的中层管理人员全部开除,重新制定了严格的零部件采购和检修流程,还邀请了遇难者家属代表参与监督。何天宇的姐姐何婉清的名字,被刻在了塔台的“英烈墙”上,旁边附有她的事迹简介——曾经被误解的“指挥失误”,终于被正名。
追悼仪式上,何天宇手捧姐姐的遗像,站在英烈墙前,手里的平反证明被他攥得发热。“姐,你看,大家都知道你是无辜的了,那些害了你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他的衣角,仿佛是姐姐的回应。
鸥空乘没有接受甄机长留下的保险金,而是以“MU700遇难者家属援助基金”的名义,将这笔钱捐了出去。她辞掉了空乘工作,成了基金的全职志愿者,每天忙着联系心理医生为家属做疏导,帮遇难者的孩子申请助学补助。“我曾经恨过甄机长,但现在更想为那些无辜的人做些事。”她在基金成立仪式上说,眼里没有了过去的憔悴,只有坚定的光。
魏维修依旧留在地勤岗位,但他的工具箱里多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架飞机的检修细节——螺丝的松紧度、液压油的纯度、引擎的震动频率,甚至连每颗铆钉的编号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检修,他都会比规定时间多花一个小时,反复检查关键部件,“我不能再让任何一架飞机,因为我的疏忽出问题。”他说这话时,总会想起儿子生前最喜欢的飞机模型,那模型现在就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鬼副驾凭借出色的技术和对安全的敬畏,终于通过了机长考核。第一次以机长身份执飞时,他在起飞前绕着飞机走了一圈,像在检查一件珍宝。驾驶舱里,他轻轻抚摸着操纵杆,对着无线电说:“各位乘客,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鬼毅,我将用最大的努力,守护大家的安全。”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对生命的敬畏。
撒机长因为在案件中的突出贡献,被授予了“一级功勋警官”称号,但他只是将勋章放在了抽屉里。每天依旧早早来到办公室,整理着航空安全相关的资料,偶尔会拿出MU700的案件卷宗翻一翻,眉头总还是会皱起来——他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没有真正结束。
这天,他正在整理甄董事长的遗物清单,警方送来的一个密封袋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信封上没有收件人地址,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致‘牧羊人’”。信的内容很短,却让撒机长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事已败露,我恐难脱身。MU700黑匣子里藏着最后的秘密,只有你知道如何解读,切记守住我们的‘事业’。”
“牧羊人?”撒机长立刻让人调取MU700的黑匣子数据。技术人员反复筛查,终于在一段被高频信号掩盖的录音片段里,找到了关键内容——那是甄机长在飞机坠毁前,声音嘶哑地说的一句话:“牧羊人还在,不要相信任何人……他要的不只是鹭航……”
这段录音被播放给何天宇等人听时,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牧羊人是谁?他和甄董事长是什么关系?”何天宇皱着眉,心里充满了疑惑,“甄机长说‘他要的不只是鹭航’,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
鸥空乘也脸色发白:“会不会是其他航空公司的人?或者是……海外的势力?”
撒机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正在起飞的飞机。那架飞机呼啸着冲上蓝天,姿态平稳,在白云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现在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甄董事长只是这个链条上的一环,那个‘牧羊人’,才是隐藏在幕后的关键人物。”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这个秘密,我们必须查清楚,否则还会有更多的‘MU700’出现。”
何天宇、鸥空乘、魏维修和鬼副驾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撒机长,我们跟你一起查!”何天宇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室的卷宗上。那些关于MU700的资料,关于“牧羊人”的谜团,还有对蓝天安全的守护,成了他们新的使命。冲不上云霄的,或许不只是三年前的那架航班,还有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但只要他们不放弃,总有一天,所有真相都会被揭开,这片蓝天,也会永远清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