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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与玫瑰

全网直播里,他故意把婚戒藏进我口袋

北城,四月二十日,上午九点零三分。 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法庭。 穹顶高悬的国徽被晨光镀上一层冷金,像一面无声的镜子,照出众生微渺。

黎向前被法警带上被告席时,脚步虚浮,鬓角花白,短短半月仿佛老了十岁。

他目光扫过原告席——姜见月与盛以珩并肩而坐,十指交扣,指根铜环与铂金戒指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像谁在心里敲了一下钟。

审判长:(敲法槌)“被告黎向前,被控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故意毁坏财物、诬告陷害,是否认罪?

黎向前:(嗓音沙哑)“我认。”

旁听席一片低哗,镜头快门声此起彼伏。

黎笙坐在最后一排,口罩拉到鼻梁,墨镜反射出父亲佝偻的背影,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公诉人起身,投放证据链—— 刹车片铈元素报告、氧乙炔焰热处理痕迹、黎向前亲笔签字的采购单、七年前雨夜他驱车跟踪考古队路线的监控截图…… 每一页PPT翻过,都像在旧伤口上再割一刀,却也让刀口终于暴露在空气里——

腐烂的部分,开始愈合。

公诉人:“被告人因私利,提前对盛氏科考车辆做热处理,导致刹车失灵,造成两人遇难。事后,为掩盖罪行,利用女儿公众人物身份,引导舆论、诬告被害人亲属。请求法庭依法从重处罚。”

黎向前:(忽然抬头,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姜见月脸上)“姜小姐,对不起。”

姜见月(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道歉赔不了七年,也赔不了我父母的命。我要的,是真相,也是你该有的下场。”

盛以珩侧眸看她—— 她背脊笔直,肩线微颤,却像一柄终于磨到最后的玉圭,温润不再,只剩锋芒。

他伸手,把她的手指包进掌心,指腹轻轻摩挲,节奏一如敦煌夜里,她替他校准指北针——

偏差零度,从此不再偏。

……

上午十点,法庭进入民事调解阶段。 黎向前名下所有资产,被依法冻结,其中30%将用于设立“姜执林羡考古基金”,资助野外文物修复项目。

律师念到条款时,黎向前签字的手一直在抖,墨迹晕开,像一场迟到的雨。

审判长:(敲槌)“本庭当庭宣判:被告人黎向前,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被告黎笙,因诬告陷害,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

法槌落下,声音清脆,像给七年黑暗,盖上一枚带血的印章。

黎笙被法警带离,经过过道时,脚步一顿,看向盛以珩,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黎笙“我输了,但你们也别想赢一辈子。”

盛以珩(没回头,只抬手,把姜见月耳侧碎发别到耳后)“我们不用赢一辈子,我们只用相爱一辈子。”

法庭外,台阶下。 记者长枪短炮围堵,直播镜头红光闪烁。

盛以珩牵着姜见月,刚踏出大门,就被潮水般的提问淹没——

“盛先生,十五年刑期是否满意?” “姜小姐,基金会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两位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盛以珩抬手,示意安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 正是经侦支队门口,他画给林屿的那枚“指北针”草图,如今背面多了一行新字: 【偏差零度,今日归位。】 他把纸高举过头顶,让镜头拍个清楚,声音不高,却足够让现场收音清晰: “今天,我不是影帝,也不是盛氏继承人,我是姜见月的——同案人。 案件叫‘余生’,刑期——终身,不得假释。” 说完,他侧头,吻住她右脸梨涡,快门声炸成烟花。

……

中午十二点,东方影旅废墟。 十几辆挖掘机同时停工,臂杆统一转向,像给谁行注目礼。

废墟中央,钢架穹顶已完工,被命名为—— 【玫瑰指北厅】 穹顶最高处,悬挂着一只巨型铜环,内壁刻“S&J”,外壁刻“since 2017·4·11”,与真正的塔天王铜环尺寸一比一复刻。

环下,是一座恒温玻璃罩,罩内铺着从半山老宅运来的野玫瑰,枝叶舒展,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春天。

程羡(拿着对讲机)“直播信号准备,三、二、一——”

无人机升空,镜头俯瞰—— 钢环影子落在沙地,正与日光重叠,形成完美指北针图案,影子尽头,是一方白色舞台。 盛以珩牵着姜见月,沿影子走向舞台,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在现场两万观众的心跳上。 观众席,没有荧光棒,只有两万人同时举起的“指北针”卡片—— 铜色卡片反射阳光,像一片人工星湖。

舞台中央,摆放着一张极简签字桌。 桌上,只有两份文件: 一、《东方影旅股权转让协议》——盛以珩个人所持70%,全部转给姜见月; 二、结婚登记申请表——男方已签字,女方空白。 盛以珩先拿起第一份,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一栏,写下名字:姜见月。 笔锋刚停,现场欢呼声炸起,他却没停手,把笔递给她,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这片废墟的每一个角落:

盛以珩“月船,我把整座废墟,连同一整座未来,交给你。 现在,轮到你把余生——交给我。”

姜见月(握住笔,却没急着签,抬眸)“盛以珩,你确定?把未来交给我,可能会被我修成碎片,再一块块拼回去。”

盛以珩(笑,张开双臂)“那就拼成我们两个人的形状,不好吗?”

姜见月(低头,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声像敦煌夜里的流沙)“好,拼成我们。”

她签下名字,最后一笔勾尾上扬,像一弯新月。

第二份文件被递上。 盛以珩单膝跪下,从口袋掏出那枚“指北之环”—— 千年前的铜环,被重新打磨,内壁新刻一行小字: 【偏差零度,余生为期】 他把环套进她左手无名指,大小刚好,像千年与一秒,终于会师。 姜见月从防震箱取出另一枚戒指—— 铂金素圈,内圈刻着北斗第八星,正是他当年设计稿的“原型”。 她替他戴上,十指交扣,两枚戒指相碰,发出极轻的“叮”—— 像千年前,有人替他们敲下的第一声钟,也终于—— 在此刻,落槌定音。

盛以珩(额头抵她额头)“月船,指北针校准了,接下来,往哪走?”

#姜见月(笑,泪光在夕阳里闪)“往有玫瑰的地方走,往无偏差的地方走,往——我们心里走。”

台下,两万人同时举起卡片,齐声喊: “偏差零度,百年好合!” 声音冲上穹顶,撞上铜环,再被反射成无数回音,像一场人工星雨,落在废墟,也落在—— 他们来时的路,与归途。 玫瑰指北厅,穹顶之上,铜环随风微转,却始终指向—— 北方,也是她所在的方向。 从此,废墟长出玫瑰,星尘落入归途,偏差归零,余生—— 不再偏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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