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与阳光的协奏

沙滩与阳光的协奏

盛夏的午后，镰仓海岸的沙滩被晒得温热，踩上去能感受到细沙从趾缝间流走的触感。仁王雅治踩着人字拖，拎着一个半旧的运动包，远远就看见那抹扎眼的金发——迹部景吾正站在遮阳伞下，身姿挺拔得像株被阳光镀过金的棕榈树。

“哟，迹部，你这装备是不是太隆重了点？”仁王吹了声口哨，视线扫过对方脚上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沙滩鞋，还有旁边那个印着家族纹章的超大野餐篮，“我们是来打沙滩排球的，不是来开贵族茶会的。”

迹部转过身，紫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亮，他瞥了眼仁王手里那个皱巴巴的包，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啊嗯，即使是休闲活动，也不能失了格调。”他弯腰打开野餐篮，里面竟整齐码放着冰镇饮料、切好的水果，甚至还有两罐防晒喷雾，“倒是你，仁王，该不会连防晒霜都没带吧？”

仁王的手顿了顿，从包里摸出一瓶快用完的喷雾，笑得有些心虚：“当然带了，puri。”

这片沙滩离市区稍远，此刻人不算多，只有零星几个游客在不远处嬉水。两人选了块靠近礁石的空地，迹部利落地拉起球网，动作比想象中熟练。仁王抱着排球颠了几下，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乱翘。

“说好了，输的人负责收拾所有东西，包括你那宝贝野餐篮。”仁王抛起排球，手腕轻抖，球带着旋转飞向迹部。

迹部稳稳接住，指尖在排球上敲了敲：“本大爷可不会输。”他后退两步，突然一记扣杀，球带着风声砸向仁王脚边的沙地。

“喂，还没开始呢！”仁王敏捷地跳开，拍掉身上的沙粒，眼里却燃起了兴味，“看来你很有干劲啊。”

真正的较量开始后，两人很快发现沙滩排球和硬地网球的区别。脚下的沙子会卸去部分力道，跑动时需要更用力才能稳住重心，连跳跃都比平时费力几分。仁王习惯了在硬地上灵活穿梭，此刻踩在沙地里，动作明显有些滞涩，第一局很快就以迹部的胜利告终。

“1-0。”迹部用毛巾擦着额角的汗，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倒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性，“看来欺诈师在沙滩上不太灵光啊。”

“只是热身而已。”仁王仰头灌了口冰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燥热。他重新站好姿势，眼神专注了许多，“再来。”

第二局，仁王调整了策略。他不再追求速度，反而利用沙滩的缓冲，打出许多刁钻的落点。时而把球吊到迹部身后的浅滩，时而借着风势送过一个贴网的短球。迹部虽然力量占优，但在这种需要频繁变向的节奏里，渐渐有些跟不上。

“没想到你适应得挺快。”迹部喘着气，脚下的沙子被踩出深深的坑，“看来平时没少偷偷练。”

“puri，秘密。”仁王笑眼弯弯，趁迹部分神的瞬间，一记轻吊得分，“2-1，现在领先的是我。”

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两人你来我往，汗水浸透了T恤，紧紧贴在身上，皮肤被晒得微微发红。迹部的贵族式优雅早就抛到了脑后，跑动时甚至会因为沙子打滑而踉跄几步；仁王也没了平时的从容，每次奋力起跳后，都会被沙子陷得更深。

但谁都没有停下的意思。球落地的闷响、彼此的喘息、海风吹过的呼啸，交织成属于这片沙滩的独特旋律。偶尔有球飞出界外滚向海边，两人会一起追过去，在浪花漫过脚踝的地方抢着捡球，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引来对方的笑骂。

最后一局打到决胜分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到海平面附近。仁王跳起来扣杀，迹部奋力扑救，球擦着他的指尖飞过，落在界内。裁判本该是海风和礁石，但两人都愣住了，看着对方沾满沙粒的脸，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算你赢了。”迹部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沙哑，“收拾东西就交给本大爷吧。”

“不用。”仁王摆摆手，弯腰捡起排球，“平局好了，一起收拾。”

他们并肩坐在礁石上休息，脚下是退潮后露出的湿润沙面，能感受到海水漫上来又退下去的微凉触感。迹部打开保温箱，递过来一罐冰镇的乌龙茶，拉环弹开的瞬间，气泡滋滋地冒出来。

“说真的，”仁王看着远处归航的渔船，“比在硬地上打轻松多了。”没有计分牌，没有观众，甚至不用在意输赢，只是单纯地享受挥拍的快乐。

迹部喝了口茶，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些散：“偶尔这样也不错。”他侧过头，看到仁王的银发被夕阳染成暖金色，平时总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映着晚霞，亮得像盛了星光。

收拾东西时，仁王故意把沙粒蹭到迹部的野餐篮上，换来对方“你这家伙”的低笑；迹部则趁仁王弯腰捡球网，往他后颈抹了把湿沙，看着对方跳起来拍掉沙子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压不住。

夕阳彻底沉入海面，天空被染成渐变色的橘红与深蓝。两人并肩往停车场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沙滩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下次还来吗？”仁王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声音被晚风吹得很轻。

迹部脚步没停，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当然。不过下次，本大爷一定会赢。”

仁王笑了起来，笑声混着海浪声，格外清晰。他知道，这大概又是一场没有真正输赢的较量，但或许，就是这些藏在胜负之外的瞬间，比任何比赛都更让人记挂。

车开离海岸时，仁王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片渐渐隐入暮色的沙滩，排球被他塞在副驾座下，上面还沾着几粒金色的沙粒。他摸了摸口袋，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是刚才迹部塞给他的防晒喷雾，全新的，和他自己那瓶快用完的完全不同。

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看来，帝王的“格调”，偶尔也挺让人受用的。

晚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海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低吟着，属于沙滩与阳光的协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