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烟火与分工合作的甜
迹部家的开放式厨房亮着暖黄的灯,将大理石台面照得像块温润的玉。仁王雅治蹲在洗菜池前,手里举着根胡萝卜,对着水龙头冲得不亦乐乎,水花溅得他鼻尖都湿了,却还在故意晃悠着手里的胡萝卜:“我说迹部,这胡萝卜长得跟你昨天发球失误的角度一样刁钻,怎么切啊?”
迹部景吾系着条绣着金色狮子的围裙,正站在灶台前调试燃气灶,闻言回头扫了他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点嫌弃:“把胡萝卜递过来,本大爷来切。顺便把你那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狐狸。”
“才不要,”仁王把胡萝卜扔进水池,溅起的水花差点飞到迹部的白衬衫上,“这叫‘沉浸式洗菜’,懂不懂?”他嘴上说着,却还是乖乖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指尖划过发梢时,瞥见迹部系围裙的样子——深蓝色的围裙勒出流畅的腰线,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垂下来几缕,竟比赛场上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烟火气。
今天是周末,两人约好要做顿“豪华晚餐”,菜谱是迹部选的寿喜烧配天妇罗,理由是“既华丽又能体现分工合作的默契”。仁王自告奋勇认领了洗菜切菜的活儿,结果刚开工就对着一堆蔬菜发起了愁。
“白菜要撕成块还是切成条?”
“香菇要不要去蒂?”
“这个魔芋结看起来像塑料,能吃吗?”
迹部被他问得头大,干脆放下手里的锅铲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白菜:“撕成块更入味。”又拿起香菇,指尖利落地转了一圈,蒂就被完整地去掉了,“魔芋结要先焯水,去腥味。”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指尖碰到仁王递过来的青椒时,两人的指腹轻轻擦过,像有细电流窜过。
仁王看着他熟练处理食材的样子,突然笑了:“没想到啊,迹部大爷不仅球打得好,刀工也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迹部把切好的蔬菜分门别类装进盘子,动作优雅得像在摆盘艺术品,“本大爷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完美。”他把装着牛肉片的盘子往仁王面前推了推,“去把肉片解冻,记得用冷水,别用微波炉,会影响口感。”
“遵命,主厨大人。”仁王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捧着牛肉盘往冰箱走,路过调料架时,偷偷往迹部的围裙口袋里塞了颗话梅糖——是他昨天在便利店买的,知道迹部做菜时喜欢嘴里含点甜的。
迹部很快就感觉到了口袋里的异物,掏出来一看,是颗裹着透明糖纸的话梅糖。他捏着糖纸晃了晃,看向正在水池边解冻牛肉的仁王,对方正假装认真盯着水面,耳根却悄悄红了。
“偷吃零食可不是好习惯。”迹部说着,却还是利落地剥开糖纸,把话梅糖扔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时,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灶台上的寿喜烧锅底开始冒热气,迹部往锅里放了块黄油,待黄油融化成金色的液体,就把切好的葱段和牛肉片倒进去,滋啦的声响里,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仁王端着洗好的蔬菜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锅沿:“好香啊,比我妈做的还香。”
“离远点,油会溅到你。”迹部用锅铲把他往旁边拨了拨,却在翻炒牛肉时,故意多盛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尝尝熟了没有。”
仁王张嘴接住,牛肉的鲜嫩混着黄油的香气在嘴里化开,烫得他直哈气,却还是含糊不清地喊:“好吃!再给一块!”
“贪心。”迹部笑着收回锅铲,眼底的光比灶火还亮。
轮到炸天妇罗时,仁王自告奋勇要帮忙调面糊。他按照食谱往碗里倒了面粉、鸡蛋和冰水,拿着打蛋器搅得飞快,结果力道没控制好,面糊溅得满脸都是,活像只沾了面粉的花脸猫。
“噗嗤——”迹部没忍住笑出了声,从抽纸盒里抽了张纸巾,伸手替他擦脸,“笨手笨脚的,还是一边待着去吧。”
“不要,”仁王抓住他的手腕,把沾着面糊的手指往他鼻尖上一点,“要脏一起脏,这叫‘共患难’。”
两人闹了一阵,最后还是迹部妥协了,让仁王站在旁边递食材。他一手拿着漏勺,一手把裹好面糊的虾和南瓜片放进热油里,金黄的天妇罗在油锅里翻滚,很快就膨胀成诱人的形状。仁王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样的迹部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没有“帝王”的架子,没有比赛时的紧绷,只是个认真做饭的少年,连额角渗出的汗珠都显得格外生动。
“可以装盘了。”迹部把炸好的天妇罗捞出来,控油后摆进铺着吸油纸的盘子里,撒上一小撮海苔碎,“去把寿喜烧的配菜端过来,我们准备开吃。”
餐桌很快就被摆满了——冒着热气的寿喜烧锅放在中间,旁边是堆得像小山的天妇罗,还有两碗晶莹剔透的米饭,和两只倒满柚子酒的玻璃杯。仁王看着这一桌菜,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刚才两人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身影,比任何华丽的比赛都要让人安心。
“愣着干什么?”迹部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寿喜烧要趁热才好吃。”
仁王夹起一块裹着蛋液的牛肉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果然还是自己做的最好吃。”他又夹了个炸虾天妇罗,外酥里嫩,虾的鲜甜混着面衣的香脆,“这个也超棒!迹部,你简直是被网球耽误的大厨。”
迹部被他夸得耳尖发红,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少拍马屁,快吃你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的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寿喜烧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响,天妇罗的香气混着柚子酒的清冽,在空气里酿成种很温柔的味道。仁王看着迹部低头吃饭的样子,突然想起刚才在厨房,对方替他擦脸时的温度,和偷偷塞给他话梅糖时的默契。
“喂,迹部,”他突然开口,“下次我们做火锅吧?我想吃你上次说的那个和牛火锅。”
迹部抬眼,眼底映着锅里跳动的火光:“可以,不过下次洗菜的活儿还是归你。”
“凭什么啊?”仁王不服气地嚷嚷,嘴角却笑得咧到了耳根,“那你要负责给我剥虾!”
“……成交。”
厨房里的烟火气还在弥漫,窗外的星星一颗颗亮起来,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钻石。或许最好的时光,从来不是站在领奖台上的万众瞩目,而是这样——两个人在厨房分工合作,一个洗菜,一个掌勺,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把平凡的日子,过成了最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