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演唱会办到第五年时,小院添了新成员——苏晓带着公益音乐教室的孩子们,在院子角落种了一片向日葵。孩子们说:“于老师,向日葵跟着太阳转,就像我们跟着你追光。”鱼萌蹲在花田里,帮孩子扶正歪了的花苗,笑着说:“你们不是跟着我,是跟着自己心里的光。”
这年秋天,新疆文旅局策划了“丝路歌声”公益巡演,邀请鱼萌带队,去南疆偏远的牧区小学演出。出发前,苏晓特意写了首儿歌《草原上的小月亮》,孩子们跟着练了半个月,嗓子都唱哑了还不肯停。
第一站是塔城的一所牧区小学。车子开了六个小时才到,远远就看见孩子们举着小红旗,站在土路上迎接。鱼萌抱着吉他下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把一朵晒干的小雏菊递给他:“老师,这是草原上最香的花,给你。”
演出在学校的操场上搭了个简易舞台。鱼萌弹着吉他,和孩子们一起唱《草原上的小月亮》,歌声飘在草原上,连远处的羊群都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舞台。校长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孩子们很少能见到外面的人,你们来了,他们能高兴好几天。”
巡演最后一站,他们去了帕米尔高原上的一所小学。那里海拔四千多米,鱼萌刚下车就有点高原反应,头晕得厉害。但看到孩子们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期待,他还是撑着站上舞台,唱完了整首《葡萄架下的月光》。
下台后,一个小男孩拉着他的衣角,小声说:“老师,我也想弹吉他,想唱草原的歌。”鱼萌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把自己常用的那把木吉他递给他:“拿着,好好练,以后你唱的歌,肯定比我好听。”
巡演结束后,鱼萌把这次的经历拍成了纪录片《高原上的小太阳》,发到了网上。视频里,孩子们的笑脸、草原的星空、简陋却热闹的舞台,打动了无数人。很快,就有爱心企业联系工作室,愿意给牧区小学捐音乐器材和图书;还有音乐人主动提出,要去公益音乐教室当志愿者。
鱼萌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笑着对苏晓说:“你看,光真的能吸引光。”
这年冬天,林老打来电话,说国家话剧院要和国外剧院合作,排演一部双语话剧《丝绸之路》,想让鱼萌担任主演兼艺术指导。这次的角色,是唐代的西域都护府官员,既要懂外交谋略,又要心怀家国,还要会几句西域方言,难度极大。
鱼萌没有犹豫,接下了这个任务。为了学好西域方言,他特意请了语言老师,每天对着录音反复听、反复练,连吃饭时都在嘴里念叨;为了理解角色的外交智慧,他泡在博物馆里,看唐代的西域史料,还去请教了历史学者。
排练时,外国演员对西域文化不太了解,鱼萌就耐心给他们讲丝绸之路的故事,带他们看新疆的纪录片,教他们跳民族舞。有次排练一场西域各国使臣会面的戏,外国演员找不到角色的感觉,鱼萌就拿着地图,给他们讲当年各国通商的场景,直到他们眼里有了光。
《丝绸之路》在国外首演时,剧场座无虚席。当鱼萌穿着唐代官服,用流利的中文和西域方言说出台词:“丝绸之路,不是征服之路,是友谊之路,是共赢之路!”时,台下掌声雷动,不少外国观众站起来鼓掌。
演出结束后,有外国记者采访他:“你为什么能把这个角色演得这么好?”鱼萌笑着说:“因为我心里装着我的家乡,装着丝绸之路的故事。这些故事,不是历史,是刻在骨子里的热爱。”
这部话剧,成了中外文化交流的桥梁。后来,他们又带着《丝绸之路》去了十几个国家巡演,每到一处,都受到热烈欢迎。有国外的观众说:“通过你的表演,我们看到了真实的中国西域,看到了丝绸之路的温暖。”
这年年底,鱼萌获得了“年度文化交流使者”的称号。颁奖台上,他捧着奖杯,对着镜头说:“这个奖,属于每一个热爱家乡、热爱文化的人。只要我们愿意把家乡的故事讲出去,把真诚的爱传出去,世界就会看见我们的光。”
台下,父母坐在第一排,父亲悄悄抹了把眼泪,母亲则笑着点头,眼里满是骄傲。王洋举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照片里,鱼萌站在聚光灯下,身后是丝绸之路的背景板,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座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
颁奖礼结束后,鱼萌带着父母去了喀什古城。夜晚的古城,灯笼挂满了巷子,像一条火龙。他牵着父母的手,走在石板路上,路过卖土陶的小店,路过弹冬不拉的老艺人,路过笑着打招呼的街坊邻居。
母亲看着眼前的热闹,笑着说:“以前总担心你在外受苦,现在看你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还能让这么多人喜欢咱们新疆,妈就放心了。”
鱼萌握紧母亲的手,轻声说:“妈,这都是我该做的。前世我没来得及好好陪你们,没来得及为家乡做什么,这一世,我都要补回来。”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儿子,你做得很好,爸为你骄傲。”
月光洒在古城的巷子里,温暖而柔和。鱼萌看着父母的笑脸,看着巷子里的灯火,忽然觉得,重生这一路,他走得很值。他不仅找回了自己的梦想,还成了家乡的名片,成了别人的光。
如今,鱼萌依旧在拍戏、演话剧、做公益,依旧每年夏天在小院里办葡萄架演唱会,依旧带着孩子们去牧区巡演。他的工作室,成了很多年轻人追逐梦想的地方;他的歌,成了很多人心里的慰藉;他的故事,成了很多人不放弃的理由。
有人问他,会不会觉得累。他笑着说:“累,但很幸福。因为我知道,我走的每一步,都在朝着光的方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把光传递下去。”
夕阳下,鱼萌站在小院的向日葵花田里,抱着吉他弹起了《逆光》。歌声里,有他重生后的坚定,有对家乡的热爱,有对未来的期待。风里飘着向日葵的花香,飘着远处孩子们的笑声,飘着他心里最温暖的光。
他知道,这场重生,不是结束,而是永远的开始。往后的日子,他会继续带着热爱与真诚,逆光而行,把光洒向更远的地方——因为他相信,只要心中有光,脚下有路,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