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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平行线

二十吾2

“箫同学,这几天的检查报告我看了,信息素稳定得不错,可以出院了。”医生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病历本上划过,“回去记得按时用抑制剂,别太累,E的易感期余波可大可小。”

箫桁合上手里的《法医毒物分析》,指尖在书页边缘顿了顿。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落在他手背上,暖得像错觉,可后颈腺体偶尔泛起的细微麻意,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几乎失控的易感期。

“谢谢医生。”他声音平静,起身时病号服的下摆扫过床沿,露出腕骨上那道极淡的疤——是十岁那年被混混推搡时,撞在墙角留下的。

收拾东西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导师”两个字,箫桁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箫桁,你上次因为身体状况中断了考核,”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马上就是毕业季,市局法医科的实习名额竞争有多激烈,不用我多说。你的成绩一直拔尖,但缺考那门若补不回来,很可能……”

“我知道了,老师。”箫桁打断他,指尖攥紧了手机,“我会补考,也会拿到名额。”

挂了电话,病房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他望着窗外,医学院的香樟树在风里摇晃,像极了箫致远办公室里那盆被精心修剪的茉莉花——看似自由生长,每一寸枝丫都被无形的线牵着。

他不能输。输给箫礼,就意味着彻底沦为父亲棋盘上被丢弃的棋子。

傅竞野把最后一口奶茶吸完时,薛定鳄正对着社团招新表唉声叹气。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筛下来,在他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小时候箫桁家院子里那棵老银杏——每到这个季节,金黄的叶子就会落满箫桁的书桌,而箫桁总皱着眉把叶子扫开,说“别挡着我看解剖图”。

“竞野,你跟箫学长到底认识多久?”薛定鳄又把那个问题抛过来,指尖戳了戳“医学社”三个字,“我赌你们初中就认识,不然上次他在医院守你那架势,跟老母鸡护崽似的。”

傅竞野捏扁了奶茶杯,铝皮被压出褶皱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他想起父亲傅承安书房里的老照片:穿开裆裤的他拽着箫桁的衣角,箫桁一脸嫌恶却没甩开,背景是两家老爷子在酒桌上碰杯的模糊身影。

“从有记忆开始。”他低声说,目光飘向医学院的方向。傅家与箫家是世交,这话听着体面,内里却像层薄冰。他是傅承安续弦后最宠的小儿子,大哥二哥是前妻所生,在傅氏集团里早已站稳脚跟,父亲偏要他学经济,仿佛笃定他是那块料;而箫桁,是箫致远摆在台面上的“长子”,却连父亲的会议都进不去——只有那个叫箫礼的私生子,才能跟在箫致远身后,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那你们挺有缘啊。”薛定鳄啧啧称奇,“你上小学他也上小学,你上初一他初三,你大一他大三……跟影子似的。”

傅竞野没接话。他没说自己高三那年,对着志愿表把所有有法学专业的学校都划掉,只留下这所——因为他在箫桁的旧书里,翻到过一张揉皱的医学院招生简章。他也没说,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父亲傅承安摔了茶杯,说“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而他攥着通知书,第一次没听话。

为什么非要跟着箫桁?傅竞野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从记事起,那道清瘦的身影就在他视线里,骂他“笨蛋”却会替他写被罚的检讨,嫌他“麻烦”却总在他被大哥欺负时,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

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漏得飞快。

箫桁出院后便一头扎进了补考和实习名额的竞争里。解剖室的福尔马林味成了他身上的常驻香,深夜的图书馆总能看见他的身影,台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摊开的《法医病理学》上。导师偶尔撞见,总会说“这孩子,拼得太狠了”,却不知道箫桁的枕头下,压着一张箫致远与箫礼的合影,照片里的箫礼笑得得意,像在宣告某种胜利。

傅竞野则在法学院开启了他兵荒马乱的大一。宪法课的枯燥,法理课的晦涩,都没能冲淡他对箫桁的关注。他手机里存着箫桁的号码,聊天框却停留在出院那天他发的“注意休息”,后面跟着一片空白。

他点开箫桁的朋友圈,两条动态翻来覆去地看。

第一条是出院后不久,清晨的阳光穿过香樟叶,在镜头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配文“早,清晨”。傅竞野记得那天,他在医学院门口等了半小时,想把亲手做的蛋糕递给他——那是箫桁的生日,结果只等到箫桁匆匆跑过的背影,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台阶,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第二条是一个月前,凌晨两点的办公桌,凌乱的草纸堆里立着半杯冷掉的咖啡,台灯的光晕圈住“法医实习报告”几个字,配文“累…”。傅竞野那晚失眠,对着这条动态看了很久,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发了个“月亮”的表情。

没有回复。

“他最近肯定很忙。”傅竞野对着黑屏喃喃,然后猛地抬头,望向市局的方向,那里此刻应该亮着灯,箫桁正拿着解剖刀,在冰冷的验尸台上寻找真相。

“嘟囔什么呢?”薛定鳄拍他后背,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我跟你说,今天看见箫学长了,穿着市局的制服,跟那帮警察站在一起,帅得人腿软!”

傅竞野的心跳漏了一拍:“在哪?”

“就在校门口,上车的时候。”薛定鳄挤眉弄眼,“旁边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学姐,跟他说话呢,笑得可甜了……你说,箫学长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他妈胡说什么!”傅竞野猛地站起来,常青藤香不受控地溢出来,带着点尖锐的怒意。薛定鳄被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你干嘛这么激动?我就随便说说,你呛到我了……”

“箫桁那种事业脑,”傅竞野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他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

他想起高三那年,班里女生给箫桁递情书,被他面无表情地扔进垃圾桶,说“无聊”。那时傅竞野还在旁边起哄,说“箫大学霸就是不一样”,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那他是A是O啊?”薛定鳄没敢再提谈恋爱的事,换了个话题。

傅竞野愣了愣。“A。”他含糊道,心里却浮现出箫桁易感期时苍白的脸,和那双带着挣扎的眼睛。

市局法医室的灯亮到后半夜。

箫桁摘下手套,指尖的颤抖终于平息。解剖台上的白布盖着无声的秘密,而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推送的校园新闻,标题是“法学院新生傅竞野在模拟法庭大赛中夺冠”。

照片里的傅竞野穿着西装,站在领奖台上,笑得张扬,像只趾高气昂的卷毛小狗。箫桁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后颈的腺体忽然泛起一阵微痒,曼陀罗香在口罩里悄然弥漫,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

他想起傅竞野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喊“箫桁哥哥”,被他嫌烦却还是黏上来;想起高三那年,傅竞野跟家里闹翻,红着眼眶问他“我选法学,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想起医院里,傅竞野说“我一直在你身边”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自己疲惫的脸。箫桁揉了揉眉心,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拼尽全力换来的,不能被任何人和事干扰。

可口袋里,那枚傅竞野硬塞给他的柠檬糖,糖纸被摩挲得发亮,甜腻的气息透过纸壳渗出来,像一根无形的线,轻轻牵着两条看似平行的轨迹。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在解剖台上投下一片清辉。箫桁拿起解剖刀,继续低头工作,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里,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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