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着顶层公寓的每一处角落。陆氏集团总裁陆峥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死结。他看着眼前手忙脚乱、差点把咖啡泼在他限量版西装上的男人，语气是惯常的冰冷不屑：“费云清，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费云清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咖啡杯稳了又稳，忙不迭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总！第一次当白月光的平替，业务还不太熟练……”
“平替？”陆峥挑眉，英俊的脸上满是嘲讽，“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
费云清直起身，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市井气的脸，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那我也得省着点儿花啊！”
“哼，真是穷酸的男人。”陆峥别开眼，不愿再看他这副模样。
费云清却像是没听出他的讥诮，自顾自地补充道：“……毕竟我还没有找到下家。”
陆峥脚步一顿，回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陆总，您忘了吗？下个月您的白月光苏衍就要回国了，我这不就原地失业了吗！”费云清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掏出手机，点开日历给陆峥看，“您看，倒计时还有二十三天呢。”
陆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豢养的这只“替身”，好像和市面上那些哭哭啼啼、妄图上位的妖艳贱货不太一样。
费云清是三个月前被陆峥“捡”回来的。原因很简单，他有一张和陆峥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苏衍，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苏衍是高岭之花，清冷矜贵；费云清却是路边野草，带着一身未经雕琢的烟火气。
陆峥一开始只是觉得新鲜，想找个影子来排遣对苏衍的思念。他给费云清卡，给费云清房，让他学着苏衍的样子穿衣、吃饭、甚至说话。可费云清这“平替”当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苏衍喜欢喝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费云清却偷偷往里面加了双倍的奶精，还振振有词：“陆总，您看这颜色，是不是和苏先生的衬衫很像？”
苏衍喜欢听古典乐，费云清却在陆峥的私人影院里放起了时下最流行的口水歌，边放边跳：“陆总，您不觉得这旋律很洗脑吗？比那些咿咿呀呀的好听多了！”
苏衍从不下厨，费云清却系着围裙，在陆峥的豪华厨房里鼓捣出各种黑暗料理，还非要让陆峥试吃：“陆总，尝尝我新研发的‘爆炸味蕾’套餐！”
陆峥每次都被气得不轻，却又鬼使神差地没有把他赶走。
这天，陆峥的特助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陆总，苏先生的回国行程已经确认，下周三下午三点的航班。”
陆峥接过文件，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站在一旁，正偷偷往自己口袋里塞陆峥桌上进口水果糖的费云清。
费云清感受到他的视线，动作一僵，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陆总，您吃水果糖吗？草莓味的，特别甜！”
陆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费云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小声嘀咕：“看什么看，再看我也变不成苏先生……”
“你很期待失业？”陆峥突然开口。
费云清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副苦瓜脸：“谁期待失业啊！但没办法，这是行业规律嘛。替身就是吃青春饭的，哦不，是吃‘脸饭’的。等正主回来了，我这不就得卷铺盖走人了吗？”他说着，还叹了口气，“唉，真希望苏先生晚回来几年，我也好再多攒点钱……”
陆峥的脸色更沉了：“费云清，你把我当什么了？”
“嗯？”费云清眨眨眼，“当然是我的‘饭票’啊……不对，是我的‘雇主’！”
陆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烦躁。他走到费云清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费云清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费云清，”陆峥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不准你走。”
费云清愣住了：“啊？陆总，这不符合规矩啊！替身就是用来过渡的，正主回来了，我就得识趣地离开……”
“规矩？”陆峥嗤笑一声，“在我这里，规矩由我定。”
费云清挠挠头，觉得这位霸总可能是被自己气糊涂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那……苏先生回来怎么办？”
“他回来，就回来。”陆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你，他是他。”
费云清更懵了。他看着陆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接下来的日子，陆峥的行为更加匪夷所思。他不再要求费云清模仿苏衍，甚至允许他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歌放得震天响，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费云清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乐得自在。他开始光明正大地吃陆峥的进口水果糖，穿着自己喜欢的、颜色鲜艳的衣服在公寓里晃悠。
这天，费云清正在客厅里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陆峥处理完公务下楼，就看到他蜷缩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包薯片，嘴边沾满了碎屑。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张酷似苏衍的脸，在此刻却完全没了苏衍的影子，只剩下费云清自己的鲜活与生动。
陆峥走过去，费云清下意识地把薯片往身后藏了藏，讪讪地笑：“陆总，你要不要来一点？番茄味的，特别好吃！”
陆峥没接薯片，反而伸出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的碎屑。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费云清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陆总……”
“费云清，”陆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别找下家了。”
费云清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对苏衍的思念，只有清晰的、属于他费云清的倒影。
“可是……苏先生他……”
“衍衍回国，我会去接他。”陆峥打断他，“但这不影响你留下来。”
费云清彻底傻了。他从来没想过，霸总文里的替身，还能有这样的剧情发展。
三天后，苏衍回来了。
机场大厅里，苏衍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清冷，一如陆峥记忆中的模样。陆峥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衍衍，欢迎回来。”
苏衍淡淡一笑，目光扫过陆峥身后，在看到费云清的那一刻，微微顿了一下。
费云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来了来了，正主登场，我是不是该准备简历找下家了？
他正想着，就看到陆峥侧身，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面向苏衍介绍道：“衍衍，介绍一下，这是费云清，我……很重要的人。”
苏衍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随即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陆峥，好久不见。这位费先生……很特别。”
费云清被陆峥握得手心冒汗，听到苏衍的话，连忙摆手：“苏先生您好，我是费云清，目前是……陆总的‘前’替身，正在争取转岗成为‘正牌男友’，哦不，是‘很重要的人’！”
他这一番直白的话，让陆峥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苏衍也低笑出声。
回国后的苏衍，并没有如费云清想象中那样和陆峥旧情复燃。他只是平静地处理着自己的事务，偶尔会和陆峥、费云清一起吃个饭。
饭桌上，费云清依旧是那个活跃气氛的“小太阳”，一会儿讲个冷笑话，一会儿点评一下菜色，倒是让原本可能有些尴尬的场面变得轻松起来。
一次饭后，苏衍单独叫住了费云清。
“费先生，”苏衍的声音很温和，“你和陆峥……是认真的？”
费云清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当然！虽然我以前是替身，但陆总说了，现在我是他很重要的人！”他拍着胸脯，一脸骄傲。
苏衍看着他眼里的光，笑了：“很好。陆峥这个人，看似冷酷，其实很重感情。他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轻易改变。”
费云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苏先生……那您呢？”
“我？”苏衍眼神望向远方，“我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从那以后，费云清彻底放下了心。他不再担心自己会“失业”，每天开开心心地在陆峥的公寓里“作威作福”，哦不，是享受生活。
陆峥的特助有一次忍不住问陆峥：“陆总，您真的确定要让费先生留下吗？他和苏先生……”
陆峥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哼着歌做黑暗料理的费云清，眼底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他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他是费云清。”
特助：“……” 得，总裁这是陷进去了。
这天，费云清数着日子，发现距离苏衍回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跑到陆峥面前，叉着腰得意地宣布：“陆总！你看，我不仅没失业，还成功转正了！”
陆峥放下文件，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捏了捏他的脸：“嗯，我们云清最厉害。”
费云清被他捏得脸颊发红，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花你的钱了？”
陆峥低笑一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随便花。”
窗外阳光正好，公寓里充满了烟火气和欢声笑语。费云清觉得，自己大概是史上最幸运的替身了——不仅没失业，还收获了一个霸总男友，以及一笔可以“随便花”的巨款。
至于什么白月光，什么替身梗，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和陆峥的每一天，毕竟，谁会跟幸福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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