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忽然，顾景渊停下脚步，望着水中倒映的碎光，轻声说：“清梦，明天做完检查后，你带我回家吧。”

苏清梦侧头看她，眉心微蹙。额前的碎发被晚风轻轻拂起，遮住了半边脸颊，眼神中却是异常的坚定。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微凉，心却猛地一紧。

“好，”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柔，如落叶坠入深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回家，好不好？”

顾景渊缓缓转过头，望向她。深邃的眼窝里，映出一层薄薄的水光，不知是河面的反光，还是眼底悄然蓄起的湿意。他凝视着苏清梦，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检查做完，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带我回家吧。”他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恳求，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的灯塔。

“我答应你，明天做完检查我们就回家”苏清梦看着顾景渊的眼睛回答到。

夕阳落下，夜幕上升，花园里的灯火依次亮起，倒映在河中，如碎金浮沉，又似无数未熄灭的希望，在黑暗中静静燃烧。苏清梦把手里的外套轻轻披在顾景渊肩上，呢喃道：“天冷了，把外套披着，我们回去吧。”

那件外套还带着她体温的余热，像一场无声的拥抱，裹住了他日渐单薄的身躯——仿佛只要这样紧紧裹住，就能替他挡住命运呼啸而来的寒流。

夜幕下，顾景渊与苏清梦手拉着手往病房的方向走去。灯光从廊下斜斜洒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要融成一体，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可真的会长远吗？真的会有好的结局吗？

回到病房苏清梦看着顾景渊睡下后又去找了顾景渊的主治医生去询问了一下顾景渊的病情情况，苏清梦以为医生给出的结论还会和上一次一样，可不一样了。

其实来问医生情况的时候，苏清梦就已经猜到答案了，可听到医生的回答时还是会崩溃。

回到病房，苏清梦脑海里满是刚刚和医生谈话的内容，看着躺在病床上爱人自从生病以后就开始无止境的打针和化疗。

人也在日日化疗中消瘦了起来，手背上更是因为每天扎针，留下了满是肉眼可见的针眼，心里满是心疼。

清晨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耀在病房之中。病房内仪器的滴答声在交响着，病房外，护士们轻盈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有节奏而又有力，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清晨，当苏清梦洗漱完回来时，就看到顾景渊已经起来了。他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神情宁静，嘴角带着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要回家了，苏清梦感觉今天的顾景渊心情格外的好，眼神都亮了起来，像久雨初晴的天空，澄澈而温柔。

“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多休息休息”顾清梦一边把物品放下一边开口问到

“不是要做检查吗？”顾景渊回头看她，声音清朗，竟有几分久违的轻松。

“离我们预约的时间还有段时间呢。”

“一想到今天可以回家了，就开心得睡不着了。”他笑着说，温柔而真实。

苏清梦看着格外开心的顾景渊，也跟着笑了。那笑容从心底漫上来，带着酸涩，也带着释然。自从住院治疗后，顾景渊就很少笑了，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无论今天的结果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了。如果结局已经注定了，那就在最后的时光里，让每一天都充满阳光、笑声，和彼此紧紧相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