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毅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摊了。
昨晚的“夜探中转站”比炒十锅饭还累，关键是心理冲击太大。他现在看彪哥的眼神，都带着三分敬畏和七分“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彪哥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准时出现在摊前，甚至还点评了一句：“今天火候，有点飘。昨晚没睡好？”
沈毅：“……” 托谁的福啊大哥！
他默默炒着饭，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劝彪哥放弃那个“去老工业园送外卖”的可怕计划。那地方鱼龙混杂，荒废多年，比中转站危险多了。
然而，没等他想好说辞，老马就哭丧着脸跑了过来：“完了完了！大哥，沈老板！中转站昨晚进贼了！保安说看到两个人影！现在管得特别严，我的蓬灰更没指望了！”
沈毅心里一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彪哥。
彪哥稳如泰山，慢条斯理地吃着炒饭，咽下去后才说：“正好。”
老马&沈毅：“？？？” 正好什么正好？
“目标，转移了。”彪哥放下筷子，目光投向东边，那是老工业园的方向，“那边，更‘方便’。”
沈毅瞬间懂了。中转站打草惊蛇，那伙人肯定会更加警惕，甚至可能暂停活动。但如果他们的据点真在老工业园，那边地广人稀，废弃厂房众多，反而更适合他们“作业”。彪哥这是要直捣黄龙啊！
“大哥！使不得啊！”老马快哭了，“那地方邪乎得很，听说晚上都没人敢去！为了点蓬灰，不值当啊！”
彪哥没理他，而是看向沈毅，眼神里带着一种“你懂的”的默契：“需要，‘装备’。”
半小时后，沈毅看着彪哥从他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翻出来的“装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个军用水壶，磨损得很有年代感。
一捆伞绳，扎实得能吊起一头牛。
一个指南针，指针稳得像焊死的。
还有一小卷纱布，一包盐，以及几块……压缩饼干？
“大哥，”沈毅艰难地开口，“我们只是去……呃，实地考察一下，不是去野外生存吧？”
彪哥正把伞绳往腰上缠，手法专业得像是在捆炸药包，闻言头也不抬：“有备无患。侦察，要按作战标准。”
沈毅：“……” 好吧，您说的都对。
最终，沈毅只揣了手机、充电宝和一包纸巾，轻装上阵。他看着全身“武装”，连走路都带着一股战术微蹲风格的彪哥，感觉自己不像是去查案，像是去参加《跟着贝尔去冒险》的录制。
两人打车来到东城区老工业园外围。放眼望去，是一片破败荒凉的景象。废弃的厂房像生锈的钢铁巨兽，沉默地趴伏着，窗户大多破损，墙上爬满了枯藤。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快递单上的地址很模糊，只写了“老工业园三号区”，没有具体门牌。
“怎么找？”沈毅看着这片巨大的区域，感觉头皮发麻。
彪哥没有说话，而是像真正的侦察兵一样，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和周围的痕迹。他指了指一条明显有车辙印的小路：“最近有车频繁进出。走这边。”
沈毅将信将疑地跟上。彪哥走在前面，步伐轻捷，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不时停下来，查看墙角的痕迹或者倾听远处的动静。那专业的姿态，让沈毅再次深刻怀疑他“后勤兵”的身份。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绕过几栋巨大的厂房，彪哥突然停下脚步，打了个隐蔽的手势。
沈毅立刻蹲下，顺着彪哥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栋相对独立的、带着个小院的仓库。仓库看起来也很旧，但大门明显是新换的，而且院门口安装着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更关键的是，仓库侧面的空地上，停着那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
“找到了！”沈毅心里一紧。
彪哥眼神锐利，压低声音：“看清楚。”
他们借着废弃设备的掩护，悄悄靠近了一些。仓库大门紧闭，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院子角落里，随意堆放着一些空的化工原料桶，和昨晚在中转站看到的那些箱子上的标志一致。
就在这时，仓库旁边的一扇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抽烟聊天。
沈毅瞳孔一缩——正是彪哥描述的黄毛（脖子后有蝎子纹身） 和矮胖子（左腿有点瘸）！
“妈的，中转站那边差点出事，这两天消停点。”黄毛抱怨道。
“怕个鸟，这鬼地方，鬼都找不到！”矮胖子不以为意，“‘老板’说了，这批‘特殊料’提纯完就转移，到时候换个地方，照样发财！”
“也是，这‘料’比蓬灰值钱多了……就是味儿有点冲。”
特殊料？提纯？值钱？
沈毅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绝对不是偷点蓬灰那么简单了！他们可能在利用这些不起眼的化工品作掩护，进行非法的化学品提纯或制造！
他下意识地看向彪哥，用口型无声地问：“怎么办？”
彪哥眼神冰冷，像锁定猎物的鹰。他轻轻摇头，示意不要打草惊蛇。然后，他拿出手机，调整焦距，对着仓库、面包车、那两个人，以及角落的化工桶，无声地拍下了好几张清晰的照片。
做完这一切，他拉了拉沈毅的衣袖，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两人沿着原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老工业园。
回到相对安全的街区，沈毅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大哥，他们好像在搞非法的东西！不是简单的盗窃了！”沈毅语气急促。
彪哥点点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神深邃：“嗯。报警。”
这次，他说得毫不犹豫。
沈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之前不报警是没证据，怕打草惊蛇。现在，他们拍到了地点、人物、车辆，听到了关键对话，已经足够引起警方重视了。而且，事情的性质变了，超出了他们能“自己动手”的范围。
他看着彪哥熟练地将照片备份，眼神复杂。这位大哥，不仅身手了得，观察力惊人，还如此精通“证据固定”和“风险评估”？
“大哥，”沈毅忍不住再次问道，“你以前在后勤……到底负责什么？”
彪哥收起手机，瞥了他一眼，依旧言简意赅：
“养猪，种菜，顺便……保卫菜地。”
沈毅：“……” 您保卫的是哪种菜地需要用到潜行、侦察和反侦察技巧啊？！你们单位的猪是天天想着越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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