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饥渴症极&幽闭恐惧症航
互相救赎 2k+
“你别松开”“我不松”
张极第一次在心理咨询室见到左航时,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对方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脊背绷得笔直,目光紧盯着半开的门缝,像是下一秒就要逃出去。
“这是左航,”咨询师轻声介绍,“他对封闭空间比较敏感。”
张极没说话,只是盯着左航垂在膝盖上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他突然有个荒唐的念头,想握住那只手,想靠得再近一点,驱散心底那股总也填不满的空落。这种渴望像藤蔓,从他童年被独自锁在阁楼的记忆里疯长,后来被诊断为PTSD引发的肌肤饥渴症时,他才知道,自己只是太怕孤单了。
左航起初很怕张极。不是怕他的人,是怕他身上那种过于灼热的靠近欲。第一次小组活动结束,张极走在他身后,轻声问“要不要一起走”,左航却因为楼道里突然关上的防火门,瞬间攥紧了拳头,呼吸都变得急促。
张极停下脚步,没有再靠近。他只是蹲下来,捡起左航掉在地上的钥匙串,指尖碰到金属的凉意时,自己也颤了一下。“别怕,”他声音很轻,“门没锁死,我陪你等它开。”
那天他们在楼道里站了二十分钟,直到保洁阿姨推开防火门。左航全程没说一句话,却记住了张极掌心的温度——刚才张极把钥匙串递给他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腹,很暖,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围巾。
后来他们开始刻意接近彼此。张极会约左航去公园散步,选开阔的湖边小路,因为左航在开阔空间里会放松些;左航会主动拉张极的袖口,比如过马路时,轻轻拽着他的衣角,因为他发现张极被触碰时,眼神里的空落会淡一点。
第一次真正拥抱,是在左航的出租屋。那天小区停电,电梯停运,左航爬完十七楼后,突然在门口蹲下来,浑身发抖。他怕黑,更怕密闭的楼道里只剩自己的呼吸声。张极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左航——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像只受惊的小兽。
张极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蹲下来,轻轻把左航圈进怀里。他能感觉到左航的身体在抖,也能听到自己心跳得飞快——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别人,掌心贴着左航的后背,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心底那股空落落的感觉,竟奇异地被填满了。
“没事了,”张极的声音有点哑,“我在。”
左航在他怀里僵了几秒,然后慢慢放松下来,抬手抱住了张极的腰。他把脸埋在张极的肩膀上,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那股因为幽闭产生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取代。“张极,”他轻声说,“你别松开。”
“我不松。”张极收紧手臂,把左航抱得更紧了点。
从那以后,拥抱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张极会在左航因为电梯故障慌神时,握紧他的手;左航会在张极因为独处而情绪低落时,主动靠在他身边,肩膀挨着肩膀。他们像两块拼图,各自带着缺口,却刚好能拼在一起,填补彼此的不完整。
有一次,张极跟左航说起童年被锁在阁楼的事。那天他哭了很久,直到声音嘶哑,最后在黑暗里睡着,醒来时手里攥着一块发霉的面包。左航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把张极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待着,”左航说,“你怕孤单,我就一直陪着你。”
张极看着左航认真的眼神,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左航的手,指尖穿过对方的指缝,紧紧扣住。“那你怕密闭空间,我就一直陪着你走楼梯,”他说,“再高的楼,我都陪你爬。”
后来他们搬了家,选了一楼的房子,带个小院子。张极在院子里种了左航喜欢的向日葵,左航则在客厅放了一张很大的沙发,足够两个人并排躺着。每天晚上,他们会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张极的头靠在左航的肩膀上,左航的手搭在张极的腰上,偶尔交换一个轻吻,像春天里轻轻飘落的花瓣。
他们依然会有恐惧的时候。比如张极偶尔会在梦里回到那个阁楼,惊醒时浑身冷汗;比如左航偶尔会因为电梯里人太多,突然呼吸急促。但每次,只要对方在身边,恐惧就会慢慢消散。
张极会抱着惊醒的左航,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在”;左航会握住张极冰凉的手,把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别怕,我陪着你”。他们用彼此的温度,熨帖着对方心底的伤疤,让那些曾经狰狞的伤口,慢慢长出柔软的新肉。
某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洒在院子里的向日葵上。张极和左航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左航靠在张极的怀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只是听着张极的心跳声。
“张极,”左航轻声说,“你说我们算不算互相救了对方?”
张极低头,在左航的发顶亲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阳光:“不是互相救,是我们一起,朝着光走过来了。”
左航抬头,看着张极的眼睛。那双曾经总是带着空落的眼睛,现在盛满了光,也盛满了他的影子。他笑了,抬手勾住张极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
阳光穿过向日葵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他们曾经都是被困在黑暗里的人,却因为彼此,找到了通往光明的路。往后的日子,不管还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手牵手,一起走下去。
彩蛋是1.2k的甜蜜小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