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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临险境,七帝各筹谋

风云争霸

咸阳宫的铜漏刚过寅时,嬴政已披衣起身。窗外的月色尚未褪尽,将庭院中的梧桐叶染成一片银白,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偶尔发出一声轻响,更显宫阙的寂静。他走到案前,摊开李斯连夜送来的密报,竹简上的墨迹还带着潮湿的气息,上面的字迹却如刀锋般锐利——“楚国景鲤率舟师万余,屯兵淮水上游,似有袭扰武关之意”。

指节在“武关”二字上重重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早知刘彻野心勃勃,却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武关虽非秦国命脉,却是通往关中的侧门,若楚军在此处撕开一道口子,即便不能长驱直入,也足以让秦国腹地人心惶惶。

“传白起。”他对着空荡的殿内沉声吩咐,声音在寂静中传出很远。

片刻后,白起身着甲胄匆匆而至,甲叶碰撞的脆响打破了夜的沉寂。这位白发老将躬身行礼时,鬓角的霜色在烛火下格外醒目:“末将在。”

“楚军屯兵淮水,你怎么看?”嬴政将密报推到他面前。

白起快速浏览一遍,眉头紧锁:“武关守军仅五千,蒙骜虽勇,恐难抵挡万余舟师。末将请命,率陇西铁骑一部,星夜驰援武关。”

“不必。”嬴政摇头,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武关以南的丹江,“楚军擅长水战,若我军驰援,他们大可顺流而下,避实就虚。你只需按兵不动,加固函谷关防务,让刘彻以为我军主力被牵制在东线。”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传密令给蒙骜,让他佯装不敌,弃守武关外围的几处烽燧,引楚军深入。再令内史腾率两万步卒,悄悄迂回到丹江下游,待楚军进入峡谷,便截断他们的退路。”

白起眼中一亮,抱拳朗声道:“陛下妙计!末将这就去传令!”

待白起离去,嬴政重新看向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彻想学他当年“远交近攻”之策,却不知秦国的根基早已非昔日可比。这场戏,他倒要看看,这位大汉天子能唱到几时。

同一时刻,彭城的楚王宫正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殿内的烛火被风卷得剧烈摇晃,将刘彻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废物!都是废物!”刘彻将手中的竹简狠狠摔在地上,上面记载着楚国水师在丹江演习时翻覆了三艘战船,溺亡士卒三十余人。“朕养着你们,是让你们打仗的,不是让你们在水里喂鱼的!”

景鲤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浑身被雨水打湿——他是从江边冒雨赶回的,甲胄上还滴着水:“大王息怒,丹江近日水流湍急,加上新造的战船尚未完全调试,才出此意外。末将愿领责罚。”

“责罚?”刘彻怒极反笑,指着窗外的暴雨,“秦军在武关的布防已传回消息,嬴政那厮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若不能在半月内拿下武关外围,震慑秦国,朕要你这上柱国何用?”

他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停在一幅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丹江与汉水的交汇处:“传令下去,让水师放弃大型战船,改用轻便的斗舰,每舰配五十名弩手,趁夜突袭秦军烽燧。告诉士卒,第一个登上烽燧者,赏黄金百两,封爵位!”

景鲤心中一紧:“大王,雨夜突袭风险太大,且秦军……”

“没有风险,哪来的战功?”刘彻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当年朕派霍去病深入漠北,哪次不是险中求胜?你只需执行命令,出了岔子,朕一力承担!”

景鲤不敢再劝,只能叩首领命:“末将领命!”

暴雨还在持续,冲刷着彭城的街巷,也冲刷着这位大汉天子的耐心。他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雨夜,仿佛已看到楚军的斗舰在丹江破浪前行,将秦军的烽燧踏在脚下。他必须赢,不仅要赢过嬴政,更要让六国看看,他刘彻麾下的楚军,依旧是当年横扫匈奴的雄师。

邯郸的赵王宫则是另一番景象。李世民正与廉颇在沙盘前推演战术,沙盘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旗,代表着赵、魏、秦三国的兵力分布。烛火映在李世民的脸上,让他眼中的思索更显深邃。

“魏国的庞涓已率三万步卒进驻河东,显然是想夺回当年被秦国夺走的河西之地。”廉颇用木杆指着沙盘上的河东区域,“但秦军在河西屯有五万精兵,由王翦统领,庞涓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世民指尖划过魏国都城大梁的位置:“忽必烈此人,看似宽厚,实则野心不小。他让庞涓攻河西,未必是真要夺回失地,恐怕是想借秦军之手削弱魏国的旧部,同时试探秦国的虚实。”

他拿起代表赵国骑兵的小旗,在邯郸与上党之间摆了摆:“传孤旨意,让李牧率一万轻骑,进驻上党,密切关注河西战事。若魏军溃败,便趁机南下,接管河东的几处要地,既不让秦国独吞,也不让魏国太过难堪。”

廉颇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大王高明。如此一来,赵国既能从中渔利,又能卖魏国一个人情,为日后合纵抗秦埋下伏笔。”

李世民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北方的燕国:“皇太极那边有动静吗?”

“燕国使者昨日抵达邯郸,说愿以粮食换取赵国的战马。”廉颇答道,“只是他们开出的价格,比市价低了三成。”

“答应他们。”李世民毫不犹豫,“但要附加条件——燕国需在半年内,配合赵国夹击东胡,将冒顿的势力赶回漠北。”

他知道,皇太极急于壮大骑兵,定然不会拒绝这个条件。而赵国,既能用多余的战马换取粮食,又能借燕国之力稳定北方边境,可谓一举两得。

沙盘上的小旗在两人的拨弄下不断变换位置,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进行。李世民看着那些代表着千军万马的旗帜,心中清楚,这乱世之中,任何一丝迟疑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他必须步步为营,既要壮大赵国,又要平衡六国,方能在这七雄并立的棋局中占据主动。

新郑的韩王宫,赵匡胤正对着一盏油灯出神。案上摆着几枚刚锻造出的铁箭头,棱角锋利,泛着青黑色的光泽——这是按他的吩咐,用改良后的熔炉和淬火工艺打造的。

“相邦,你看这箭头如何?”他拿起一枚,递给申不害。

申不害接过,用手指试了试锋芒,眼中露出惊讶:“比之前的青铜箭头锋利数倍,且硬度更高,怕是能穿透寻常的皮甲。”

“但还不够。”赵匡胤摇摇头,将箭头放在灯下仔细观察,“箭杆的韧性不足,飞行时容易偏移。让工匠们用桑木做箭杆,尾羽改用雁翎,再试试。”

他深知,韩国国力弱小,唯有在军械上占据优势,才能在夹缝中生存。这些铁箭头,便是韩国的底气。

这时,内侍匆匆进来禀报:“大王,魏国使者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赵匡胤与申不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魏国与韩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刻深夜遣使,定非寻常之事。

“宣他进来。”

魏国使者是个年轻的大夫,神色慌张,见到赵匡胤便跪地求告:“韩王陛下,求您救救魏国!秦军在河西大败庞涓,三万步卒折损过半,王翦正率大军逼近大梁!”

赵匡胤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河西战事竟败得如此之快。“忽必烈为何不派兵增援?”

“大王他……他说要坚守大梁,不让秦军有机可乘。”使者哽咽道,“可大梁无险可守,若秦军围城,不出一月便会城破!相邦白圭说,韩国的铁箭天下无双,求大王借我们十万支铁箭,助魏国守城,日后必有重谢!”

申不害皱眉:“十万支铁箭,我韩国半年才能造出,且秦军势大,我们岂能……”

“答应他。”赵匡胤打断申不害,目光坚定,“不仅要借箭,还要派五千工匠,连夜赶往大梁,帮他们打造守城器械。”

申不害愕然:“大王,我们与魏国非亲非故,为何要冒此风险?”

“唇亡齿寒的道理,相邦不会不懂。”赵匡胤看着窗外的夜色,“若魏国灭亡,秦国下一个目标便是韩国。帮魏国守住大梁,便是帮我们自己争取时间。”

他转向使者:“回去告诉忽必烈,韩国的援军三日内便到。但请他记住,这份情,韩国迟早要讨回来。”

使者连连磕头,感激涕零地离去。申不害看着赵匡胤,忽然明白这位新君看似温和,实则比谁都清楚韩国的处境。在这乱世中,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大梁城的夜晚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魏军败讯传来后,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拖家带口地往城外逃,哭声、喊声与士兵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城蒙上了一层阴影。

忽必烈站在城楼上,望着混乱的人群,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王翦如此凶悍,竟在三日之内击溃庞涓,兵锋直指大梁。更让他心惊的是,城中的贵族已开始私下联络秦军,准备献城投降。

“大王,韩王已答应借箭,并派工匠来援。”白圭匆匆登上城楼,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只是……百姓逃亡太多,守城的士兵也人心惶惶,再不想办法,不等秦军攻城,大梁就自己乱了。”

忽必烈沉默片刻,忽然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把那些准备献城的贵族家眷,全部抓到城楼上来。”

白圭一惊:“大王,此举恐会激化矛盾……”

“矛盾?”忽必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抚,是震慑!”

半个时辰后,数十名锦衣华服的男女被押上城楼,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城下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顿时安静下来,疑惑地望着城楼上的魏王。

忽必烈拿起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其中一个试图挣扎的贵族子弟,弓弦轻响,箭矢穿透了对方的肩膀,鲜血溅在城砖上,触目惊心。

“谁再敢私通秦军,谁再敢散布谣言,这就是下场!”他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雄浑与冷酷,“大梁是你们的家,城破之日,秦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想活命,就拿起武器,跟朕一起守城!”

城下的百姓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守城!守城!”

那些原本动摇的士兵,看着城楼上的鲜血,又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百姓,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白圭看着这一幕,心中既震惊又佩服。他终于明白,这位来自草原的大汗,为何能在短时间内稳住魏国——他懂得如何用最直接的方式,唤醒人们的求生欲。

“传孤旨意。”忽必烈放下弓箭,语气恢复了平静,“打开粮仓,给守城的士兵和百姓分发粮食。告诉他们,只要守住大梁,朕免除他们三年赋税!”

夜色中,大梁城的火把次第亮起,照亮了百姓们拿起武器的身影。一场殊死的守城战,即将在这座中原古都拉开序幕。

临淄的港口在夜色中格外繁忙。朱元璋站在码头的高台上,看着工匠们正在连夜赶造楼船,木屑与汗水的味道混杂在海风中,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大王,燕国的皇太极派人送来密信。”邹衍捧着一卷羊皮纸走上前来,“他说愿意与我们联手,共同夹击齐国南方的越国,事成之后,越国的土地一人一半。”

朱元璋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遍,冷笑一声:“皇太极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想借我们的水师牵制越国,自己好专心对付东胡,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我们该如何回复?”

“答应他。”朱元璋将密信揉成一团,“但要让他先出兵,我们的水师……”他指向正在建造的楼船,“要等这些大家伙下水再说。”

邹衍恍然大悟:“大王是想坐山观虎斗,等燕、越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

“不止。”朱元璋望着漆黑的海面,“告诉水师统领,趁夜派三艘哨船,沿着海岸线南下,探查越国的布防。另外,让沿海的渔民做好准备,一旦开战,他们熟悉水性,能当向导。”

他知道,齐国要想崛起,光靠防守不行,必须向外扩张。越国地处东南,国力孱弱,正是最好的目标。只是他不会傻到替皇太极做嫁衣,这场仗,要打,但必须按齐国的节奏来打。

蓟城的燕王宫,皇太极正与秦开研究着赵国送来的战马。这些马匹身形矫健,毛色光亮,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李世民倒是痛快,真给我们送来了千匹良马。”秦开抚摸着马颈,眼中满是赞叹,“有了这些马,我们的骑兵至少能提升三成战力。”

皇太极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战马身上烙印的“赵”字,眉头微蹙:“李世民此人,精明得很。他不会白送我们好处,定是想让我们在北方牵制东胡,他好趁机南下。”

“那我们……”

“照他的意思办。”皇太极翻身上马,在空地上驰骋了一圈,风声在耳边呼啸,让他精神一振,“传孤旨意,秦开率五千骑兵,突袭东胡的牧场,抢他们的牛羊和战马,让冒顿知道,燕国不是好惹的。”

他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但记住,见好就收,不要与东胡主力决战。我们的目标,是让李世民觉得我们在认真对付东胡,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冒顿以为我们是被逼无奈,只能向他示好。”

秦开心中了然,这位后金大汗的权谋之术,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在这七雄并立的棋局中,燕国就像一只潜伏的狼,既要露出獠牙,又要隐藏利爪,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七国的夜色,在各自的筹谋与紧张中缓缓流淌。咸阳宫的密令、彭城的暴雨、邯郸的沙盘、新郑的铁箭、大梁的灯火、临淄的楼船、蓟城的战马,如同七颗投入乱世长河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亮函谷关的城楼时,秦国的斥候已发现了丹江面上的楚军斗舰;邯郸的轻骑正踏着露水,向从上党疾驰;新郑的工匠们背着工具,登上了前往大梁的马车;大梁城的百姓扛着石块,加固着城墙;临淄的哨船升起了风帆,消失在茫茫大海;蓟城的骑兵扬起了烟尘,奔向漠北的草原。

七雄的棋局,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了第一枚真正的棋子。而这一步棋,将牵动整个天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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