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了

第十七章 砚台为契，心意渐明

顾砚成了工作室“特邀讲师”的那天，东街飘着清甜的槐花香。他抱着一摞明代算学典籍走进来，袖口沾着淡淡的墨香，与林砚书桌上的砚台气息恰好相融——那是他特意带来的，说是“明代仿宋砚，适合写算经批注”，实则是想找个理由，多留在她身边。

第一次合作授课，顾砚讲明代“珠算乘除”，林砚补现代数学逻辑。他在黑板上画古代算盘时，指尖偶尔会与递粉笔的林砚相触，两人都会下意识地顿一下，又飞快移开，只留粉笔灰在空气中轻轻浮动。下课后，苏晓抱着作业本跑过来，眨着眼睛问：“顾老师，你和林老师讲题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呢！”

顾砚的耳尖瞬间红了，林砚则笑着把话题岔开，心里却像被槐花香浸过，软乎乎的。从那以后，顾砚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工作室，帮林砚整理教学资料，有时是把古算典籍里的难点标红，有时是为她泡好一杯温热的菊花茶——他记得她讲课多了会嗓子干，特意选了润喉的胎菊。

周末去山区送教材时，车子在半路抛锚。两人推着车走在山间小路上，顾砚怕林砚累，把最重的教材箱都扛在自己肩上，衬衫后背很快被汗水浸湿。路过小溪时，林砚蹲下来帮他擦额角的汗，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两人都愣住了。顾砚看着她眼里的溪水倒影，轻声说：“以前在梦里，总盼着能和你一起走在这样的路上，没想到现在成真了。”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却忍不住问：“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很认真，也很执着。”顾砚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明明自己都在为贷款焦虑，还会反过来安慰‘沈砚’别担心。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在现实里遇到这样的姑娘，一定要好好护着她。”

溪水潺潺流过，槐花香顺着风飘过来，裹着两人之间未说出口的心意。从山区回来后，顾砚开始在工作室的展示柜里，悄悄添上“两人专属”的小物件：一支刻着“双砚”的钢笔，是他亲手打磨的；一本夹着枫叶的算经，是两人一起去郊外采风时捡的；还有一张合照，是苏晓偷偷拍的——照片里，林砚在讲台上讲课，顾砚在台下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真正让心意明朗的，是某个雨夜。工作室的窗户没关严，雨水打湿了沈砚留下的“算学心得”。顾砚冒雨赶来，和林砚一起用吸水纸细细擦拭。灯光下，两人的手同时按在纸页上的“育人先育心”五个字上，顾砚突然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林砚，梦里的‘沈砚’是我编的，但想和你一起传承算学、一起走下去的心意，是真的。”

林砚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想起无数个一起备课、一起授课、一起为山区孩子奔波的瞬间，突然笑了，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那天晚上，顾砚送林砚回家。在楼下的槐树下，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半块玉佩——和林砚手里的刚好能拼成完整的圆形，上面刻着“砚心相印”四个字。“这是我根据梦里的玉佩，找老匠人做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林砚，你愿意……让这两块玉佩，真正合在一起吗？”

林砚接过玉佩，与自己的那半拼在一起，淡青色的光晕在掌心流转，像极了第一次在梦境里见到的“通运之光”。她抬头看向顾砚，眼里映着路灯的光，轻轻点头：“我愿意。”

槐树叶在雨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梦醒后的相爱”伴奏。林砚知道，没有跨越时空的奇幻，没有古代账房的传奇，但眼前这个人，带着与她相同的热爱与真诚，用最真实的陪伴，给了她比梦境更温暖的未来。而他们的故事，会像手中的玉佩一样，在算学传承的路上，慢慢拼成最圆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