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残疾兽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沈渔就这样成为了村子里的医师大人，不过他照常还是早上白天在村子里，有时候村民会给他食物当报酬，晚上离开村子回到森林里，不过大家也尊重他，见怪不怪。

所有村民都很尊重她，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听不见的残疾兽，有些兽人也觉得他这么好的人，不应该是这样。

沈渔就这样扮演着他们口中所说的残疾兽，不过时间长了，突然有一天，沈渔认为自己得学一下这里的语言和文字，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首先向村子里的老先生请教文字，老先生，和她，比划了半天，对方才知道她原来是想学认字，不知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不知道还成年了没有，就已经是个残疾兽，不免有些心疼，但想到他是这样，仍然想要学东西，老先生也很乐意教他，于是就担任了教她写字的老师。

至于学说话，肯定不能直接说，于是，一场隐秘的语言学习开始了。

观察与聆听，是她最初的课本。

每当在村口交换物资，或偶尔被允许靠近医治重症患者时，她都竖起耳朵，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捕捉着那些陌生的音节。她观察村民指着河水说"亚拉"，指着火堆说"托尔"，孩子哭泣时母亲会安抚"莫卡，莫卡"。

她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在返回山洞的路上，她会无声地翕动嘴唇，重复着刚学会的词汇，将发音与记忆中的实物一一对应。

孩子，是她最好的老师。

那个她救过两次的犬族小男孩阿洛，对她最为亲近好奇。他常常不顾大人"不要打扰神秘医者"的告诫，偷偷跑到村口老树下，对着静坐配药的沈渔絮絮叨叨。

"你看，这是我抓到的荧光虫！"他摊开手掌。

"我阿姆说，吃了这个果子会肚子痛。"

"你从哪里来呀？你的族人呢？"

这些充满童真的话语，夹杂着大量的名词和简单句式，成了沈渔理解语法和日常对话的宝贵资料。她依旧沉默，但会用眼神、点头或摇头给予回应，偶尔递过去一颗甜浆果作为鼓励。阿洛便说得更起劲了。

实践，在无声中进行。

她开始尝试用行动回应简单的指令。当村民指着草药说"吉瓦"（治疗），她会准确递上相应的药草。当有人捂着肚子说"库鲁"（疼痛），她会拿出缓解肠胃不适的药材。她的"理解力"在村民眼中逐渐提升，这让她能接触到更复杂的语言环境。

然而，学习过程中也伴随着惊险。

一次，一位发热的村民痛苦地呻吟着"水……给我水……"。正在一旁捣药的沈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手边的水碗递了过去。

动作做完，她才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她听得懂！而且反应得太快了！

幸运的是，那位村民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并未察觉异常。而旁边的其他人也只当是这位沉默医者观察力敏锐。沈渔后怕不已，从此更加谨慎，刻意延缓自己的反应速度，确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通过观察对方神态和手势推断出来的。

日复一日，星移斗转。

沈渔的语言能力在暗处飞速成长。她已能听懂大部分日常对话，甚至能理解一些关于天气、收成和部落传闻的复杂内容。但在所有兽人面前，她依然是那个来历不明、身世可怜、无法言语的猫族流浪者。

当她戴着斗篷，沉默地穿行于村落边缘时，村民们会投来同情而友善的目光，偶尔会低声感叹："可惜了，这么善良的医者，却是个失聪的兽人。"

听到这些，斗篷下的沈渔，嘴角会极轻微地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残疾"是她的枷锁，也是她最坚固的铠甲。

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如同守护着自己最后的底线。流利的语言在她胸腔中翻滚、酝酿，却从未找到出口。她知道，一旦开口，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可能崩塌。

现在这样，就很好。她能听懂这个世界的低语，却不必与之对话。她在寂静中拥有了力量，在伪装下获得了安全。这份孤独的默契，是她与这个兽人世界之间，最安全、也最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