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早晨,岳翔提前把两件鬼器放在口袋里,与父母告别,下了楼,推开大门时,清晨的风裹着股说不出的凉意扑在脸上。
不像秋日该有的清爽,倒像浸过冰的水,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
他下意识攥了攥校服口袋里的诡器,指尖触到冰凉金属的瞬间。
那种莫名的心悸突然涌了上来——每次去到副本都有这种感觉,却又比以往更强烈,像有根无形的线,正从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拽着他。
感觉这次的副本会“亡”
他低头扫了眼小区门口,昨晚那辆黑色摩托车已经不见,保安大叔还在和邻居聊婚礼的事,奶糖的甜腻似乎还留在齿间,可脚步落在石板路上时,却总觉得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棉花上。
直到拐过街角,他眨了下眼,睫毛刚落下又抬起的间隙,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不是熟悉的公交站和早餐铺,而是一条狭长的走廊。
墙壁依旧是发黄的乳胶漆,好些地方剥落出里面的水泥,天花板上的灯管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空气里飘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铁锈气,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几扇紧闭的木门——这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像在哪次任务的幻境里见过,却又真实得能摸到墙壁上的裂痕。
“岳翔,你来了。”
身后传来沉稳的声音,岳翔回头,看见三位老者站在走廊中间,身上的中山装沾着些尘土,脸色比上次见时更凝重。原本该是五位的队伍,此刻少了两人的位置,空得让人心里发沉。
岳翔快步走过去,目光扫过他们身后空着的地方,“还有两位老者怎么不见了?”
为首的老者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战死了。昨晚进另一个副本时,遇到了高阶诡物,他们为了掩护我们撤退,没来得及……”话没说完,另一位老者别过脸,指节攥得发白,最后一位老者则抬手抹了下眼角,平日里锐利的眼神此刻满是痛惜——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却还是会为同伴的离去难过,那种难过藏在沉默里,比任何话语都沉重。
“老样子去走廊的尽头吧”,他去到了走廊尽头,只有一面诡异的墙,依旧是三个熟悉的掌印,岳翔攥紧银簪,将右手按在最左边的掌印上。
掌心刚碰到地面,一股寒气就顺着指尖往上爬,日记本突然从口袋里掉出来,自动翻到有血字的那一页。
掌印瞬间亮了,泛着和银簪一样的冷光。
接着,他把左手按在中间的掌印上,这次没了寒气,反而有股暖意——是林伯熟悉的字迹里的温度,慢慢裹住手掌。
只剩最后一个掌印时,把攥着银簪的右手换过来,按了按。突然周围出现了陌生的符文
符文亮起的瞬间,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裂开一道光缝,里面传来隐约的读书声,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转眼间,岳翔已经站在了一所学校的操场上。
周围空荡荡的,包括岳翔只有十个人影站在跑道上,有穿着工装的男人,有背着书包的女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没等有人开口,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率先打破沉默,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声音沙哑:“都别愣着了,先查查自己还有几个诡器——进副本前我明明有三个,现在摸遍全身,只剩一个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众人瞬间骚动起来。岳翔立刻摸向自己的口袋,指尖先碰到银簪,再往下探,什么都没有了,可原本的日记本不见了。
“我也只剩一个了!”背着书包的女生急得声音发颤,手里攥着一枚小小的玉佩,“之前还有个能探路的指南针,现在不见了!”
“我也是!”“我的诡器少了两个!”
此起彼伏的声音里,每个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就在这时,所有人的手机突然同时震动起来,屏幕自动亮起,跳出一条没有发件人的消息,黑色的字体像滴在屏幕上的墨,透着刺骨的寒意——
【深渊提示:副本“失序校园”已激活,所有进入者初始诡器数量强制降至1,副本内诡器不可交换、不可拾取,若自身诡器损毁,将直接被副本判定为“祭品”。】
屏幕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操场上的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东西正在暗处窥视,等着他们踏入这场没有退路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