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蛇蛇回到房里，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像被人用钝器敲了一下。他扶着桌子站稳，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回事？好像忘了点什么。
他记得昨天跟唐炮吵了架，记得去了城西黑市，记得……好像闻到一股奇怪的甜香？后面的事，就模糊不清了。
“该死。”曲蛇蛇低骂一声，难道被人下了药？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蛊囊，里面的蛊都在，没少什么。再看自己的手腕，居然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搞什么鬼。”曲蛇蛇嘟囔着，想去洗把脸，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嘴唇有些红肿，像是……被人咬过？
他的脸瞬间黑了。难道他不仅被下药，还被……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恶寒，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以他的身手，谁能在他身上占便宜？除非是……
一个身影突然闯进脑海——唐炮。
昨天最后见到的人是他，刚才在门口碰到的也是他，他那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跟他有关？
曲蛇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虽然跟唐炮不对付，但也知道那人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可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行，得查清楚。”曲蛇蛇咬了咬牙，转身往外走。他要去找万花大夫，那家伙懂的多，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万花医馆里，大夫正在悠闲地喝茶，看到曲蛇蛇闯进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得一脸暧昧：“哟，小蛇醒了？感觉怎么样？”
“少废话。”曲蛇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我昨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断片？还有我手腕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万花大夫拍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慢条斯理地说：“别急啊，坐下喝杯茶，我慢慢跟你说。”
曲蛇蛇耐着性子坐下，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像要吃人。
万花大夫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中了‘一日痴’。”
“‘一日痴’？”曲蛇蛇皱起眉，“那不是五毒教的禁蛊吗？早就失传了。”
“看来你还没傻透。”万花大夫挑眉，“昨天城西黑市那批蛊虫交易，就有这玩意儿。估计是你不小心沾到了，又正好……”他顿了顿，笑得更暧昧了，“第一眼看到了唐炮。”
曲蛇蛇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中了“一日痴”，第一眼看到的是唐炮……那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难怪他会断片，难怪手腕上有红痕，难怪嘴唇……
曲蛇蛇的脸瞬间红透，又迅速变得铁青。他居然对唐炮那个冰块……那个只会放冷箭的家伙……
“不可能！”曲蛇蛇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我怎么可能对他……”
“没什么不可能的。”万花大夫耸耸肩，“‘一日痴’的效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你了，就是块石头，中了这蛊，第一眼看到谁，也得黏上去。”
曲蛇蛇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他想起刚才唐炮苍白的脸色，想起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自己塞给他的糖葫芦……难怪他那副鬼样子，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唐炮那个混蛋！”曲蛇蛇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唐炮揍一顿。
“哎，你可别冤枉好人。”万花大夫赶紧拦住他，“唐炮对你够意思了。昨天他知道你中了蛊，二话不说就把你带回来，陪了你一天，还……”
“还什么？”曲蛇蛇的声音发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万花大夫看着他铁青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还跟你逛了夜市，买了糖人，绑了红线，晚上……还睡在一起了。”
每说一句，曲蛇蛇的脸就黑一分。等万花大夫说完，他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连脚边的小蛇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他……他居然趁人之危！”曲蛇蛇的声音里带着怒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要杀了他！”
“你杀他干嘛？”万花大夫莫名其妙，“他又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昨天我去看的时候，人家可是规规矩矩地睡在边上，连碰都没碰你一下。再说了，是你抱着人家不放，又是亲又是抱的，人家没把你扔出去就算不错了。”
曲蛇蛇愣住了。
是他抱着唐炮不放？是他亲的唐炮？
这个认知让他的脸颊瞬间红透，比刚才的铁青还要吓人。他想起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嘴唇，想起手腕上的红痕……难道那些不是幻觉？
“我……”曲蛇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万花大夫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偷笑，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行了，别想了。‘一日痴’的效力过了就过了，你就当发了场春梦。反正唐炮也不是外人，就算……”
“闭嘴！”曲蛇蛇打断他，脸红得快要滴血，“谁跟他不是外人！”
他说完，转身就跑，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万花大夫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啧啧，这俩活宝，有好戏看了。”
曲蛇蛇一路跑回房，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不止。他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唐炮苍白的脸，一会儿是自己抱着他不放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万花大夫暧昧的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曲蛇蛇不停地摇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他怎么可能喜欢唐炮？那个冷冰冰的冰块，那个除了放暗器什么都不会的家伙，那个……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月光下，唐炮的侧脸柔和，正低头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曲蛇蛇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这个画面是哪里来的？是幻觉吗？还是……真的发生过？
他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糖人，蛇形的，缠着弩箭，怪模怪样的。这是……昨天买的？
曲蛇蛇拿起糖人，指尖微微颤抖。糖人已经有些化了，黏在指尖，甜得发腻。
他忽然想起刚才唐炮手里的糖葫芦，也是甜的。
难道……昨天真的像万花大夫说的那样，他跟唐炮……
曲蛇蛇不敢再想下去，把糖人扔在桌上，捂着脸蹲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冷静下来。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他都要查清楚。他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的人。
曲蛇蛇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他要去找唐炮，问个清楚。
就算真的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他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往唐炮的院子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
就像此刻，他明明想掉头就跑，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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