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候在长明殿外的廊下,指尖攥着袖角的褶皱,连呼吸都放得轻。殿内的檀香裹着冷意漫出来,他踟蹰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掀了帘子进去——楚晚宁正坐在案前理卷宗,玄色广袖垂在膝头,墨发用玉簪束着,侧脸冷得像敷了层冰。
“帝……帝君。”刘公的声音打着颤,佝偻的背又弯下去些。
楚晚宁翻卷宗的指尖没停,狭长的眸子抬都没抬,只丢出两个字:“何事。”
“是薛尊主……今日登门来了。”刘公搓了搓手,语气愈发小心,“他问墨公子这三年没回死生之巅,可是身子不妥?说殿里的弟子都念着他,若方便,想请公子回去一趟看看。”
案上的笔顿了顿,狼毫蘸着的墨汁滴在卷宗上,晕开一小片黑。楚晚宁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淡淡道:“墨微雨昨日试炼受了伤,正养着。”话落便拢了卷宗,指尖掐了个诀,天问的金光钻入掌心,转身便出了殿门。
刘公站在原地发愣,捻着胡须嘟囔:“昨日那试炼我瞧着了啊……墨公子把三阶魔豹都卸了爪子,杀得满身是血都没皱下眉,哪像是受伤的样子?”可殿门早阖上了,冷檀香裹着风雪灌进来,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长明殿的寝殿里,暖炉烧得正旺。
墨燃被捆仙索吊在屋梁正中央,手腕勒得发红,玄色的外衫被人穿得周正,可领口敞着,雪白的胸膛上尽是细密的红痕,顺着锁骨往下缠,像被谁用指尖烙出来的印。
他醒了有半个时辰了,嗓子早嚎哑了,见楚晚宁掀帘子进来,眼尾霎时漫了红:“师尊——你可算来了!快放我下来,我手都要断了!”
楚晚宁的眉尖轻轻皱起,广袖扫过暖炉的热气,语气里带着点不耐:“嚎什么。”
墨燃委屈得直晃,悬在半空像个摆锤:“我哪是嚎?是真疼!你看这绳子勒的,都破相了!”他故意把胸膛往前挺了挺,红痕明晃晃地撞进楚晚宁眼里,活脱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楚晚宁却没接他的话,只抬了抬下巴,凉丝丝道:“手都要断了,还能把外衫扒开?”
墨燃尴尬地嘿嘿笑:“这不是想让师尊瞧瞧嘛……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我下来吧,我手都麻了!”
墨燃今早睁眼时,脑子还是懵的——昨夜折腾到后半夜,楚晚宁把他困在榻上时,前半夜倒是乐呵,可后半夜,妥妥打实了两人的倔强。
天刚亮,楚晚宁就没了影,只留他被捆仙索吊在梁上,外衫是被仔仔细细穿好的,连腰带都系得一丝不苟。墨燃气得直骂,挣扎间把外衫甩了,正想使个小招把绳子解了,就撞进了楚晚宁的视线里。
楚晚宁没看他的红痕,只瞥了眼地上皱成一团的外衫,转身去案前倒了杯茶。铜镜里映着梁上人的模样,墨燃正眨巴着眼睛装无辜,他回头时,一副“孽徒该死”的样子。
墨燃的耳朵“唰”地烧起来。昨夜他缠着楚晚宁闹,说要回死生之巅看看,还嘴欠说了句“师尊总把我锁在这儿,跟囚着似的”,惹得楚晚宁动了气,把他按在榻上。两人纷纷较着劲。
他正想打哈哈糊弄过去,楚晚宁忽然抬了手——捆仙索“唰”地松了,墨燃“咚”地摔在地毯上,还没来得及揉手腕,就听楚晚宁道:“薛尊主让你回去看看。”
墨燃的眼睛亮了亮,刚要爬起来,金光忽然缠上了他的手腕。天问的藤条裹着灵力,把他捆得结结实实,连指尖都动不了。他挣了挣,哭丧着脸道:“师尊!我不跑!真的!”
楚晚宁蹲下来,指尖碰了碰他手腕的红痕,语气没什么起伏:“刘公那边,我说你在养伤。”话落便拎着他的后颈,直接把人扔上了榻。
墨燃被摔得闷哼一声,嘴上还硬着:“我哪用养伤?昨日那魔豹都不是我对手,爬着都能回死生之巅——”话没说完,腰上的带子忽然被人扯了,楚晚宁的指尖贴着他的腰窝,墨燃到没挣扎,乖乖配合着。
“你不好。”楚晚宁的声音沉下来,指尖顺着红痕往上走。
墨燃刚要反驳,唇就被堵了个严实。楚晚宁的吻凑了上来暖炉的光漫在两人身上*************连呼吸都缠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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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嫌弃的斥责道:“废物。
可掌心的温度却愈发暖,连空中匪夷所思的味道,都弥漫在一起。窗外的雪还在下,长明殿的暖炉烧得旺,把这夜的冷,都裹成了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