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召来！”楚晚宁一声呵斥，掌心骤然钻出一道金光，那光在空中凝了凝，便顺势结成根泛着冷芒的藤条，悬在身前微微晃动。
“墨微雨、师明净！你们好大的胆子！”楚晚宁声音发厉，目光扫过两人，“当红莲水榭是什么地方？不好生整理书卷，反倒在此胡乱作画！”
墨燃心里猛地一沉，瞬间敛了所有动作，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不敢抬头去触楚晚宁的目光。
“师明净！”楚晚宁先瞥了眼墨燃，随即把视线落在师昧身上，语气里没半分温度。
“弟子在。”师昧应得仓促，单薄的身子跟着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声唤惊到了。
“红莲水榭上上下下，拢共一百来道机关，你倒是说说，是如何溜进来的？”楚晚宁凤眼微合，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藤条，手上的天问还在隐隐闪烁着细碎金光。
“弟……弟子……”师昧膝盖一软跪坐在地，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敢低着头，连指尖都在发颤。
“师明净！你真当你那些小手段，为师都瞧不见是吗？”楚晚宁袖子猛地一甩，一股劲风卷过，一颗黑紫色的花从廊下花盆里滚了出来，落在青石板上——那花虽还带着些许微弱灵气，可花瓣蜷曲、花茎干枯，显然已完全枯萎。
“八苦长恨花。”楚晚宁盯着那花，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师昧浑身一僵，直直瘫倒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楚晚宁弯下腰蹲下去，用天问的藤梢轻轻抵着师昧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师昧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光，睫毛沾着湿意，看得人心头发软。墨燃站在一旁，早已呆愣在原地——他是重生回来的，自然清楚八苦长恨花是什么东西。这花如其名，能将人心中的八般苦难无限放大，到最后，会让人彻底失了神智，不受控制地去毁天灭地。
“师昧……”墨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把八苦长恨花种在为师体内，师明净！你到底存了什么阴谋？”楚晚宁语气里多了几分厌恶，抬手便把师昧往旁边一丢，动作里满是不耐。
楚晚宁指尖一动，藤条便收了回来，缠在他手腕上。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师昧：“是你自己主动说，还是要等我用天问审出来？”他掌心又泛起星星点点的金光，显然天问已蓄势待发。
“师尊！师昧他定是无意冒犯，这里头说不定有误会！”墨燃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替师昧求情——眼前这男人的本事，他从前早已领教过，那狠戾劲儿，简直不似常人！
“混账！”楚晚宁掌心金光骤然亮起，天问瞬间脱手而出，一鞭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墨燃脸上。皮肉外翻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很快便染透了衣襟。
“师尊……”墨燃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都岔了调，带着几分委屈与不敢置信。
“天问！审！”
楚晚宁没再理会墨燃，一声令下，天问再次飞出，如灵蛇般缠住师昧的四肢，越收越紧。“师明净，你种花，到底意欲何为？”楚晚宁眉头微皱，语气里添了几分逼问。
师昧额前冒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抿得发白，天问的藤条已渐渐扎入他的皮肉，月白色的衣物上很快翻出几道刺目的血痕。他憋了半晌，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弟…弟子……种花……并……并无二想。”
“师尊！师昧他生性良善，断做不出什么坏事，还请师尊饶他这一回！”墨燃看着师昧痛苦的模样，心像被揪着似的，再次开口求情。
“饶他？”楚晚宁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两人，“留着你们俩，在此地做这龌龊苟且、偷生之事？”他转向墨燃，语气里满是失望，“墨微雨，你真是脑子锈住了！”
“师尊……”墨燃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闭了嘴。他只觉得脑子里乱作一团，八苦长恨花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忽的，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墨燃眼前一黑，直直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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