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矿洞外的天已经擦黑，工人们的工程车刚一驶远，余砚就拎着个不锈钢大桶往临时搭的灶台跑。下午卸物资时，他特意把从咖啡馆带来的铸铁锅、炒勺都搬了出来，此刻正翻着A3区的调料架，眼睛亮得像沾了辣椒面。
“瞧着吧，今晚本少爷给你们露一手！” 他抓起一罐郫县豆瓣酱，又摸出一袋干辣椒，“昨天老周带的种子里有香菜和小葱，刚好能当配菜。谢禾，过来帮我洗下菜呗？”
谢禾刚把收纳记录整理完，闻言放下文件夹，走到水槽边：“我就知道你要折腾。不过先说好了，我只洗菜切菜，炒菜你自己来，别到时候溅我一身油。”
“放心，炒菜这种事交给你，我还不放心呢。” 余砚拍着胸脯，从冷冻柜里拎出了一块三线肉，“今天做全川菜，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沈知意靠在旁边的货架上，看着两人忙活：“你这食材够吗？别做一半发现少东西。”
“绝对够！” 余砚指着调料架，“豆瓣酱、甜面酱、花椒粉、干辣椒都有。冷冻柜里有草鱼、牛肉末、鸡胸肉，还有早上刚到的新鲜油麦菜，妥妥的。”
鲁明远和阿武搬了张折叠桌放在灶台旁，老周则把预警终端放在桌上，时不时扫一眼屏幕：“你们做着，我得盯着点监控，别让人靠近。”
余砚先处理第一道菜，回锅肉。就见他把三线肉放进冷水锅，加姜片和料酒，开火烧到八成熟，捞出来用冷水激了激，然后切片。刀工不算特别精细，但每片肉都厚薄均匀，带着一层肥一层瘦的纹理。
“回锅肉就得用这种三线肉才行，肥的煸出油才香，瘦的不柴。” 余砚一边说，一边把铁锅架在燃气灶上，向里面倒了点食用油。等油热到冒烟，他才把肉片倒进去，就听滋啦一声响，油脂香瞬间飘了出来。
谢禾切好蒜苗，递过去：“我说你慢点，油溅出来了。”
“没事，我会把握好分寸。” 余砚用炒勺不停翻炒，肉片渐渐煸得金黄，肥油逼出来不少，他舀出多余的油，然后加一勺郫县豆瓣酱、半勺甜面酱，快速翻炒出红油。酱香味混着肉香，引得阿武凑过来，伸手想捏块肉尝尝，被余砚拍开。
“急什么，等会儿让你吃够。” 余砚把蒜苗倒进锅，翻炒两下，蒜苗断生就关火，盛进白瓷盘里。金黄的肉片裹着红油，翠绿的蒜苗撒在上面，热气一冒，香得人直咽口水。
接下来是麻婆豆腐。余砚从冷藏柜里拿出盒嫩豆腐，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小块，放进沸水里焯了焯，捞出来沥干。另起一锅，倒少许油，下牛肉末煸炒至变色，加一勺郫县豆瓣酱、少许姜末蒜末，炒出香味后加清水，再把豆腐块倒进去。
“麻婆豆腐要嫩，不能煮太久，不然就老了。” 余砚一边搅着锅，一边往里面加生抽、盐、少许糖调味，然后勾了层薄芡，让汤汁裹在豆腐上。最后撒上花椒粉、葱花，盛进深碗里，红白相间的豆腐上撒着黑亮的花椒粉，看着就够味。
谢禾帮着处理水煮鱼的草鱼，先刮鳞去内脏，再片成片。余砚则在旁边调腌料：料酒、生抽、盐、淀粉，把鱼片放进去抓匀。然后炒料，锅里倒多些油，下姜片、蒜片、葱段、干辣椒、花椒、豆瓣酱，炒出红油，加开水烧开。先把鱼骨放进去煮几分钟，再下鱼片，煮到鱼片变白卷曲就关火，连汤倒进大盆里，上面撒满辣椒段、花椒粒，最后浇上一勺热油。滋啦一声，辣椒的焦香混着鱼肉的鲜，飘得整个矿洞都是味儿。
接下来的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夫妻肺片、辣子鸡、蒜蓉油麦菜，余砚做得有条不紊。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炸得酥脆，鸡肉丁裹着糖醋汁，红亮诱人；鱼香肉丝的胡萝卜丝、木耳丝、青椒丝切得均匀，酸甜口的汤汁拌着肉丝，开胃得很；夫妻肺片是提前用卤汁拌好的，牛舌、牛肚切得薄，浇上红油、撒上芝麻，香韧入味；辣子鸡用鸡腿肉切成丁，炸得外酥里嫩，跟干辣椒、花椒一起炒，满盘红亮，咬一口脆香带麻；蒜蓉油麦菜则简单，蒜末爆香，下油麦菜快炒，加少许盐，脆嫩爽口，刚好解辣。
最后是酸菜粉丝汤。余砚把泡好的酸菜切丝，锅里倒少许油，炒香酸菜，加清水烧开，下粉丝煮软，再打个鸡蛋搅成蛋花，加少许盐、白胡椒粉调味，撒上葱花，清爽的酸香刚好中和了川菜的麻辣。
等八个菜一个汤摆上桌，天色已经全黑了。矿洞的灯把桌子照得亮堂堂的，红的辣、绿的脆、黄的香，满满一桌子，看得人眼花缭乱。阿武先夹了块回锅肉，嚼得滋滋响。
“余哥，你这手艺，比城里川菜馆还好吃。”
余砚得意地挑眉，给沈知意夹了一筷子水煮鱼片：“阿意，你尝尝这个，我片得薄，嫩得很。” 又给谢禾夹了勺麻婆豆腐，“谢禾，辛苦你帮忙，这个豆腐没煮老，你试试。”
谢禾咬了口豆腐，辣得吸了口气，又忍不住再吃一口：“算你厉害，不过下次少放点辣椒。我明天还得整理清单，嗓子疼就麻烦了。”
六人围坐在桌旁，吃得热热闹闹。老周喝了口酸菜汤，抹了抹嘴：“明天下午交易，我早上再跟王老板确认下。时代广场人多，你们提前半小时到，好先看看周围情况。”
鲁明远夹了块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吃起来：“我明天把恒温系统的零件拉过来，争取两天装完，第一层的粮食还得靠恒温防潮。”
阿武嚼着辣子鸡：“今晚巡逻我多走两圈，陷阱都检查过了，没问题。明天我跟沈哥陪着余哥一起去交易，安全保卫工作就交给我了。”
余砚喝了口粥，笑着说：“等交易完，我就去订豆瓣酱和花椒，上次那家老板说有新到的四川汉源花椒，比现在用的还香。”
沈知意放下筷子，看着大家：“交易时别大意，我跟在余砚身边，阿武盯着外围。交易完尽快回来，别多停留。安全屋这边，鲁明远和老周盯着，谢禾帮忙整理新到的物资。”
大家都点头，没人再多说，只顾着埋头吃饭。矿洞里的灯光暖融融的，饭菜的香味裹着笑声，连外面的凉意都好像被挡在了洞外。
吃完饭后，大家一起收拾碗筷，然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余砚从车上搬下来两个大箱子，一个装着他的咖啡豆罐、磨豆机、手冲壶，另一个装着铸铁锅、砂锅、各种调料瓶：“这些锅得带来，做红烧肉就得用砂锅，炖得烂。”
谢禾的背包里装着她的收纳盒、标签机、卷尺，还有几本收纳手册：“换洗衣服我今天回去再收拾。得多带点收纳工具，以后整理物资用得上。”
鲁明远把他的设计图纸、激光扫平仪、电路钳都放进工具箱，还不忘把上次画废的图纸也塞进去：“这些图纸说不定以后有用，别丢了。”
阿武把防刺服、电击棍、手电筒放进黑色背包，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备用电池：“巡逻用得上，得带齐。”
老周把预警终端、平板电脑、充电器放进双肩包，还揣了个笔记本：“终端得随身带，有异常能及时知道。”
沈知意则简单，只拎了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备用手机、身份证、银行卡，还有那叠红雾监测记录：“今晚咱们各自回家，收拾一下私人物品还有穿戴的衣物，有多少就收拾多少，全部拿过来，末世的时候铁定用得上。然后争取明天吧，咱们就全部搬过来。”
等大家都收拾完，陆续开车离开。沈知意最后检查了一遍矿洞的门，确认锁好，又看了眼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确认没发现异常后，这才转身离开。
沈知意发动汽车，沿着石子路往市区开。刚拐上主路，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一开始他以为是路过的车，可开了十几分钟，那辆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于是他试着放慢速度，果然对方也放慢；等他加速的时候，对方也跟着加速。
沈知意皱了皱眉，心里清楚这不是巧合。应该是之前盯着矿洞的人，现在盯上他了。他握紧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
今晚的风比白天更凉，吹得车窗外的树影晃来晃去。沈知意没再加速，依旧保持着正常车速，脑子里却在快速盘算：既然对方想跟，那就让他们跟吧，总有机会收拾他们。不过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是生物研究所的人，还是其他想抢物资的组织？还有就是明天下午的交易，这些人会不会横插一杠子？
车继续往前开，黑色轿车始终跟在后面，像个甩不掉的影子。沈知意知道，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太平了。但他没慌，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目光里透着冷静。只要明天交易顺利，物资囤够，安全屋建好，就算有再多麻烦，他们也能在矿洞里，安稳地活下去。
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路往市区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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