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一点，城中最繁华的“霓虹深渊” 夜店正处在狂欢巅峰。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撞得墙面发颤，五彩射灯在舞池里扫出流光溢彩，打扮暴露的男男女女在酒精和音乐里扭动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香水、汗味和酒精混合的复杂气息。
没人知道，这片纸醉金迷的背后，藏着足以搅动末世格局的黑暗交易。
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店门口，正是下午刺杀沈知意失败的 “快刀小杨”。他从头到脚裹在纯黑里：连帽卫衣的帽子死死扣在头上，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黑框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了眼睛；下身是黑色工装裤，裤脚扎进黑色作战靴里，靴底沾着点未干的泥土；右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指节抵着口袋里那柄磨得锃亮的军用匕首 ——刃长十公分，刀柄缠着防滑胶带，是他用了五年的老伙计。
“请出示邀请函。” 门口的保安拦住他，身材比小杨高出半个头，手按在腰间的电击器上，眼神警惕。
小杨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卡片边缘烫着暗金色花纹，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保安接过卡片，用紫外线灯照了照，卡片背面立刻浮现出一个蛇形印记，和研究所徽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保安脸色微变，立刻侧身让开：“里面请，杜先生在顶层包房等您。”
走进夜店，小杨像一道影子般穿过舞池，对周围的喧嚣和搭讪视而不见。他脚步极轻，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即使在拥挤的人群里也没碰到任何人。这是常年刀尖舔血练出的本能。到了电梯口，又有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他，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
“对不起，例行检查，得罪了。”
探测器在小杨身上扫过，停在他右手口袋时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小杨缓缓掏出那柄军用匕首，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西装男瞳孔一缩，刚想伸手阻拦，小杨突然抬手，匕首尖离他喉咙只有一厘米，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对不起，是杜先生同意我带的。”
西装男僵在原地，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这时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见此情景，男人对着西装男摆摆手，说：“杜先生吩咐过，杨先生的东西不用查。”
听到这话的西装男，这才松了口气，随即赶紧退后。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就是一条铺着红地毯的走廊，走廊两侧站着四个黑衣保镖，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把霰弹枪。为首的保镖对着小杨做了个 “搜身” 的手势，小杨配合地抬起手，保镖仔细检查了他的全身，确认没有其他武器后，才推开走廊尽头的包房大门。
“杨先生，里面请。”
包房里和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 “嘀嗒” 声。房间很大，装修奢华，真皮沙发、水晶吊灯、红木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瓶未开封的82年拉菲，旁边放着两个高脚杯。一个男人坐在沙发正中央，手里把玩着一支古巴雪茄，烟雾在他头顶缭绕，正是研究所七位高层的头领，那位神秘的杜先生。
杜先生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夜店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连舞池里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坐。” 杜先生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小杨没坐，依旧站着，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随时能出手的姿势：“任务失败了。”
杜先生没抬头，继续把玩着雪茄：“是这样，行，那就说说过程吧。”
“下午一点半，在独眼陈的旧仓库。” 小杨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在汇报工作，“按计划，独眼陈引沈知意单独见面，我在暗处埋伏。但沈知意带了阿武，阿武在仓库外把风。”
他顿了顿，想起当时的场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匕首：“我杀了独眼陈后，本想趁沈知意慌乱时动手，却被他躲开了。阿武听到动静冲进来，我跟他打了十几回合，压制住他时，突然有人开枪。”
“开枪？” 杜先生终于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波澜，“谁开的枪？”
“不知道。” 小杨摇摇头，“子弹是 7.62mm 口径的狙击步枪弹，从仓库对面的楼顶射来。一共开了三枪，第一枪打在我脚边，第二枪擦过我的胳膊，第三枪打在阿武旁边的墙上。没有一枪是冲着杀人来的，只是逼退我。”
他抬起左手，袖子往上撸了点，露出一道浅浅的擦伤，伤口已经结痂。
“对方的枪法很准，要是想杀我，我根本躲不开。但他没这么做，好像就是为了救沈知意和阿武，又不想暴露自己。”
杜先生的手指停在雪茄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研究所里有内鬼。” 小杨的声音陡然变冷，“否则狙击手不会知道我的行动时间和地点，更不会卡着最关键的时机开枪。他不是为了帮沈知意，是为了阻止我杀他。我猜，沈知意手里肯定有内鬼想要的东西。”
杜先生没说话，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 “嘀嗒” 声在回荡。小杨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他知道杜先生在思考，也知道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打断他，准没有好果子吃。
过了大概五分钟，杜先生睁开眼睛，眼神里的波澜已经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觉得内鬼是谁？”
“不知道。” 小杨老实回答，“但能知道我的行动，又能调动狙击资源的，级别肯定不低。”
杜先生没接话，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想，贾素娟。上次咖啡馆行动失败，她说是 “对方实力太强”，现在小杨的行动又被狙击打断，两次失败都和沈知意有关，而贾素娟作为安保主管兼行动队长，是最有可能接触到相关行动细节的人。就算她不出手，也可以找人这么做，毕竟是在研究所安保这一块经营多年的人，人脉方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想怎么做？” 杜先生问，拿起桌上的拉菲，给自己倒了一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子里晃荡。
“继续刺杀沈知意。” 小杨的语气很坚定，“他是个隐患，留着迟早会坏了‘组织’的事。但我需要您帮忙做内部清洗，把内鬼找出来，不然我的行动永远会被泄露。”
杜先生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可以。三天内，我会给你一个干净的环境。”
小杨松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恳求：“还有一件事。杜先生，您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会把我老婆孩子还有我，都写进方舟基地的末世安全名单里。”
“我记得。” 杜先生放下酒杯，看着小杨，“只要你杀了沈知意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拿到他手里的红雾数据，名单上会有你们一家三口的名字。”
“谢谢杜先生！” 小杨的声音里终于有了点情绪，深深鞠了一躬。
“走吧，别让人发现。” 杜先生挥挥手，重新看向平板电脑。
小杨没再多说，转身走出包房，依旧像一道影子般穿过走廊和电梯，离开了夜店。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他紧了紧帽子，刚想往小巷深处走，突然停下脚步。身后有脚步声，很轻，但频率很稳，显然是受过训练的人。
“出来吧。” 小杨转过身，右手摸向口袋里的匕首，眼神冷得像冰。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和小杨一样，从头到脚裹在黑色里：黑色连帽衫，黑色口罩，黑色手套，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钢管，钢管上裹着橡胶，看起来沉甸甸的。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小杨一边问一边把身体微微压低，做好了战斗准备。
对方没说话，突然冲了过来，钢管朝着小杨的脑袋砸过去，风声刺耳。小杨赶紧侧身躲开，钢管 “砰” 的一声地砸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垃圾桶瞬间被砸扁，垃圾撒了一地。
小杨趁机出手，匕首朝着对方的胸口刺过去，速度快得像闪电。可对方反应也快，突然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身体重心压得极低，正是日本相扑里的 “四股” 起手式！
“相扑？” 小杨瞳孔一缩，赶紧收刀后退。他没想到跟踪自己的人居然会相扑，这种功夫重心稳，力量大，近战很难对付。
对方没给小杨反应的时间，突然冲过来，胳膊缠住小杨的腰，想用相扑里的 “寄切” 技巧把他摔出去。小杨赶紧用匕首朝着对方的胳膊划过去，对方不得不松手躲开，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几滴血当即就渗透了出来。
“还藏着掖着？” 小杨冷笑一声，再次冲上去，匕首对着对方的破绽刺过去。这次他没留手，每一刀都冲着要害去，胸口、喉咙、肚子，匕首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道冷光。
对方靠着相扑的技巧不断防御，偶尔反击，钢管砸得地面 “砰砰” 响。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小杨渐渐占了上风。他的匕首太快，对方虽然重心稳，但灵活性不够，身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动作也慢了下来。
“该结束了。” 小杨低喝一声，突然假装攻向对方的胸口，等对方抬手防御时，匕首突然转向，朝着对方的膝盖划过去。
“扑哧” 一声，匕首划开了对方的裤腿，在膝盖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对方痛得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钢管 “哐当” 掉在地上。
小杨趁机冲过去，匕首抵在对方的喉咙上：“说！谁派你来的？”
对方没说话，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雾弹，往地上一扔，“砰” 的一声，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小杨的视线。等烟雾散去，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的几滴血迹和一根钢管。
小杨站在原地，喘着气，看着地上的血迹，眉头皱得紧紧的。刚才这位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袭击自己？还有就是，此人跟那个神秘狙击手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再多想，转身消失在小巷深处。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找到内鬼，杀了沈知意和他的同伴，拿到安全名单，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而在小巷另一头的阴暗角落里，那个逃走的人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摘下了黑色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满是杀气的脸，正是贾素娟！
她的胳膊和膝盖都在流血，黑色的连帽衫被划得破破烂烂，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里的狠劲像要吃人。阴暗的路灯照在她脸上，把她脸上的伤口和杀气衬托得更加可怕。
“快刀小杨……” 贾素娟死命咬着牙，“高层竟然请来了快刀小杨，看样我是真的要出局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喂，帮我查个人，快刀小杨，我要他的所有资料，包括他老婆孩子的住址。对，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贾素娟靠在墙上，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知道，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想要进入方舟基地的安全名单，就必须先除掉小杨，再亲手杀了沈知意那一伙人，拿到他们手里的红雾数据和那套安全屋。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份像样的投名状。
“等着吧！” 贾素娟低声说，眼神里的杀气越来越浓，“不管是你小杨，还是沈知意，都别想挡我的路！”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小巷里只剩下贾素娟的喘息声和远处传来的夜店音乐，黑暗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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