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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橹杰抱着一摞刚发下来的物理作业本，穿过午后洒满阳光的走廊。九月初的暑气还未完全散去，窗外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像是为这即将开始的高三岁月奏响的前奏。
“作业放这里就行，谢谢。”物理老师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办公桌的空处，正忙着批改上午的模拟卷。
王橹杰轻轻放下作业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上那张刚完成的分班名单。他的眼神在“高三(一)班”那一栏停留片刻，随即微微一怔。
穆祉丞。那个名字赫然在列。
怎么会？王橹杰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穆祉丞是文科尖子，而一班是理科重点班，这分班结果明显出了问题。
他轻声提醒
王橹杰老师，分班名单好像有误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眼名单，“哦，这个啊，教务处刚才来电话了，有几个学生分班出错，下午会更正。”说着，他用红笔在穆祉丞的名字旁打了个叉。
王橹杰垂下眼帘，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午休即将结束。王橹杰走向自己的班级，在门口与一个人擦肩而过。熟悉的洗衣液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穆祉丞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分班通知，眉头微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穆祉丞低声自语，转身朝教务处方向走去。
穆祉丞分班错了
王橹杰站在原地，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高一开学典礼上，他第一次注意到穆祉丞。不是因为穆祉丞作为新生代表的发言有多么出色，而是因为在那场演讲的后半段，一只蝴蝶悄然飞入礼堂，穆祉丞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只蝴蝶，原本流畅的演讲微微顿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那一刻，王橹杰莫名觉得，这个看似完美的优等生，内里或许藏着不一样的有趣灵魂。”
从那以后，他开始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穆祉丞的身影。食堂里，穆祉丞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图书馆里，穆祉丞习惯在二楼文学区的最里侧；操场上，穆祉丞跑步时习惯微微蹙眉，像是和运动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些细碎的观察成了王橹杰高中生活的隐秘乐趣，他从未想过要上前搭话，只是满足于这样远远地看着。直到高二那次篮球赛——
“王橹杰？站着干嘛呢？”身后传来陈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王橹杰回过神，摇了摇头
王橹杰没什么，刚在想一道物理题
陈浩搭上他的肩膀，嬉笑着把他拉进教室：“得了吧，大学霸，休息时间就放过书本吧。
下午的课间，王橹杰正埋头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找谁啊？”有人问道。
“王橹杰在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橹杰抬起头。穆祉丞站在教室门口，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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