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答应好大的架子,本宫来了也不知迎接?”高晞月径直在上首坐下,目光凌厉地扫过殿内陈设。
安陵容慌忙跪地:“贵妃娘娘恕罪,臣妾不知娘娘驾到...”
“不知?”高晞月冷笑,“本宫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件龙袍上前——那正是安陵容在辛者库时洗过的其中一件。袖口处,竟有一道不明显的裂痕。
“龙袍破损,按律当斩。”高晞月慢条斯理地说,“安答应,这该不会是你心怀怨恨,故意损坏的吧?”
安陵容心跳如鼓。这是明目张胆的陷害。前世她在后宫见惯了这种手段,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自己头上。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叩首:“贵妃娘娘明鉴!臣妾在辛者库洗衣时,每件龙袍都要经三道工序清洗晾晒,若有破损定会立即上报。这裂痕...臣妾离了辛者库后才出现,实在不知缘由。”
“你的意思是,本宫诬陷你?”高晞月声音骤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弘历大步走入,看到跪在地上的安陵容和盛气凌人的高晞月,眉头微皱:“这是做什么?”
高晞月忙起身行礼,抢先道:“皇上,安答应在辛者库时损坏龙袍,臣妾正问她话呢。”
安陵容抬起头,泪眼盈盈却强忍着不让落下:“皇上,臣妾离开辛者库已五日,这龙袍若是臣妾所为,为何当时无人发现?奴婢卑微之躯,蒙皇上恩宠方能脱离苦海,感激尚且不及,怎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她太了解如何展现脆弱中的坚强,这正是弘历最受用的姿态。
果然,弘历神色缓和,伸手扶起她:“朕信你。”转头对高晞月道,“一件龙袍而已,何必大动干戈。晞月,你身为贵妃,应当宽厚待下。”
高晞月脸色铁青,却不得不低头称是。
待众人退去,弘历轻抚安陵容的脸颊:“委屈你了。”
安陵容顺势依偎在他怀中,声音哽咽:“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不委屈。”
她靠在帝王胸前,眼中却一片清明。
这只是开始。在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要么踩着别人往上爬,要么被人踩在脚下碾作尘土。她安陵容既然重活一世,就一定要站在最高处。
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终将跪在她的脚下。
窗外,暮色渐浓。永和宫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她幽深的眼眸。
这条路很长,但她有的是耐心和手段。毕竟,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从微末攀向巅峰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陵容将“卑微”二字刻入了骨髓。
她每日雷打不动地去长春宫和翊坤宫门前跪请早安,即便富察皇后屡次免了她的礼,即便高晞月时常让她在宫门外干等一两个时辰,她也毫无怨言。
她不仅对高位妃嫔恭敬有加,对那些资历深、有头有脸的宫女太监,也总是客客气气,时不时用自己份例里省下的银钱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