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去求皇帝,那会显得她恃宠而骄,连身边人都管教不好。她也不能去求皇后,富察琅嬅未必会为了一个常在去驳贵妃的面子。
电光火石间,安陵容有了决断。她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未施粉黛,径直去了翊坤宫,却不是求见高晞月,而是在宫门外重重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明鉴!春桃自幼与臣妾在辛者库相识,她性子憨直,绝无胆量行偷窃之事!臣妾愿以自身位份担保,求娘娘开恩,重新查证!若此事确为春桃所为,臣妾甘愿同罪!”
她声音凄切,字字泣血,很快便引来了不少宫人驻足窥视。
高晞月本就想给安陵容一个下马威,没想将事情闹得太大,见她如此不顾颜面地在宫外哭诉,反而有些下不来台。若真闹到皇帝那里,即使她占理,也难免落个苛待低位妃嫔的名声。
正当僵持之际,竟是纯妃苏绿筠闻讯赶来。她温言劝解了高晞月几句,又对安陵容道:“婉常在爱惜身边人,其情可悯。不过贵妃娘娘掌管宫务,查明此事也是分内职责。不若将那小太监和春桃都叫来,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清楚,也免得冤枉了好人。”
苏绿筠的出面,给了高晞月一个台阶。最终,在几方对质下,那小太监露了破绽,承认是受人指使诬陷春桃。指使之人虽未供出,但大家心知肚明。
春桃被释放,抱着安陵容痛哭失声。
安陵容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越过春桃的肩头,与苏绿筠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感激。
经此一事,安陵容不仅保住了心腹,还在众人面前塑造了一个重情重义、隐忍可怜的形象。连弘历听闻后,也觉得她心地善良,不忘微时故人,对她又怜惜了几分。
当晚,弘历翻了她牌子。寝宫内,安陵容伏在弘历怀中,泪湿龙袍。
“皇上,臣妾今日真的好怕……怕保不住春桃,更怕……怕因此让皇上觉得臣妾不善御下,厌弃了臣妾……”她哭得肩膀颤抖,柔弱无骨,“在这深宫,臣妾能依靠的,只有皇上一人……”
弘历搂着她娇小的身躯,感受着她的依赖与恐惧,心中那份属于帝王的保护欲被极大满足。他轻抚她的青丝,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有朕在,无人敢再轻易欺辱你。”
不久,内务府奉旨,拨了两个小太监和一个洒扫宫女到永和宫伺候。弘历虽未再给她晋位,但这增添人手的举动,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撑腰。
安陵容知道,她初步在乾隆后宫站稳了脚跟。然而,她并未松懈。她开始利用春桃和其他眼线,悄无声息地收集各宫的信息,从妃嫔的喜好到太监宫女的恩怨,一一记在心里。
她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着下一个机会的到来。她知道,仅靠装可怜和表忠心,或许能得一时安稳,但绝不可能走到顶峰。她需要更大的资本,比如——一个孩子。
然而,乾隆朝的太医不比雍正朝,她不敢轻易在坐胎药上动手脚。且皇帝对她的宠爱尚未稳固,此时有孕,无疑是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