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经此一事,气焰更盛,但也彻底暴露了她与太后的关联,成为了后宫众妃嫔瞩目的焦点和潜在的靶子。
安陵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簪身,眼神幽深。这后宫的水,被她搅得更浑了。而她,这个看似与世无争、偶尔“好心”的婉贵人,则完美地隐藏在了幕后,继续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她知道,经过阿箬之事,如懿必然更加警惕白蕊姬和其背后的太后。而白蕊姬,得了太后如此大的助力,接下来又会如何行动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只需静观其变,适时地,再轻轻加上一把火。而她的下一步,依旧是固宠和……求子。眼前的纷争,不过是她攀登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阿箬被贬入辛者库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在后宫炸开了锅。往日与阿箬有过龃龉的,自然拍手称快;与如懿交好的,不免兔死狐悲;而更多明眼人,则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太后,似乎要重新插手后宫事务了,而白蕊姬,就是她伸出的那只手。
白蕊姬经此一事,名声大噪,虽只是官女子,风头却一时无两。她似乎也愈发得意,往慈宁宫跑得更勤了,对着弘历时,除了曲意逢迎,偶尔也会带着点太后身边人才有的、若有似无的试探口吻。弘历对她也算宠爱,加之顾及太后颜面,赏赐不断,竟隐隐有与几位贵人比肩之势。
安陵容冷眼看着,心中冷笑更甚。白蕊姬越是张扬,死得便越快。太后需要的是棋子,而非惹是生非的祸端。如今这枚棋子锋芒太露,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她按兵不动,依旧每日去长春宫请安,在皇后面前愈发恭顺,甚至主动将皇帝新赏的两匹珍贵妆花缎献给皇后,言称“如此华美的料子,唯有皇后娘娘这般雍容气度方能驾驭,臣妾穿着反是糟蹋了”。富察琅嬅虽未收下,但看向她的目光又和缓了几分。
在养心殿,她依旧是那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只是偶尔,在弘历批阅奏折间歇,她会状似无意地轻声感叹:“皇上近日似乎清减了些,可是政务太忙?臣妾愚钝,不能为君分忧,只能盼着皇上龙体安康。” 她从不打探前朝之事,只将关心落在帝王自身,这让弘历很是受用。
同时,她求子的步伐也在加紧。永和宫小厨房的灶火终日不熄,飘出的不再是简单的吃食香气,而是各种药材混合的、若有若无的气味。她对外只称是调理旧日辛者库落下的寒症,方子是托人从宫外寻来的民间偏方,连太医院都未曾惊动。
这日,安陵容正在殿内核对春桃悄悄弄来的最后几味药材,心腹小太监进宝匆匆进来,压低声音禀报:“主子,奴才刚在御药房外,瞧见白官女子身边的宫女,鬼鬼祟祟地拿了包东西走,看那宫女神色,不像是寻常补药。”
安陵容眸光一闪:“可看清去了哪里?”
“径自回了启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