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箬见安陵容对白蕊姬如此客气,又想起自家主子如懿近来风头似乎被这新来的官女子压过一头,心头火起,忍不住嗤笑一声,声音尖利:“哼,不过是个乐伎出身,靠着几分狐媚功夫得了点恩宠,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根基!”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白蕊姬脸色骤变,她最恨别人提她乐伎的出身。她猛地转身,盯着阿箬,眼神锐利:“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妄议主子?”
阿箬仗着是如懿的陪嫁,向来跋扈,岂会怕一个官女子,当即反唇相讥:“我是娴妃娘娘的宫女,总比某些来路不明、靠着巴结上位的人强!”
“阿箬!”如懿蹙眉呵斥,却已来不及。
白蕊姬气得浑身发抖,她不再与阿箬争辩,而是直接转向如懿,眼圈一红,委屈道:“娴妃娘娘,您的宫女如此羞辱嫔妾,嫔妾……嫔妾虽出身微贱,也是皇上亲封的官女子,由太后娘娘举荐入宫,难道就活该被一个奴婢如此作践吗?”她巧妙地将自己与太后绑在了一起。
如懿面色沉静,心中却知此事难以善了。她正欲开口缓和,安陵容却抢先一步,上前轻轻拉住白蕊姬的手,温声劝道:“白妹妹快别生气,阿箬姑娘性子直,说话是有口无心的。娴妃娘娘治宫严谨,定会秉公处理的。”她这话,看似在劝和,实则坐实了阿箬“以下犯上”、“羞辱宫嫔”的罪名,还把如懿架在了火上。
果然,白蕊姬闻言,更是得理不饶人,哭着便要往慈宁宫去,“求太后娘娘做主!”
事情很快闹大。太后听闻自己举荐的人被一个宫女如此折辱,勃然大怒,即便如懿亲自带着阿箬去慈宁宫请罪,也未能平息太后的怒火。
“哀家知道,娴妃你性子好,御下宽和。可宽和不等于纵容!一个宫女,敢如此诋毁皇上册封的宫嫔,还将哀家的举荐视为‘巴结’,这等刁奴,若不严惩,六宫规矩何在?哀家和皇帝的颜面何存?”太后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最终,在太后和闻讯赶来的皇后的共同施压下,阿箬被重责三十大板,革去大宫女份例,贬为辛者库最低等的杂役宫女。
消息传来,六宫震动。谁也没想到,一个刚得宠的官女子,竟能有如此能量,让太后亲自出面,将娴妃的心腹宫女打入尘埃。
延禧宫内,如懿面色沉寂。她心知肚明,阿箬是代她受了过,太后此举,未必不是对她的一种警告。而海兰则忧心忡忡,觉得那白蕊姬来者不善。
永和宫中,安陵容对镜梳妆,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春桃在一旁低声道:“主子真是神机妙算,那阿箬果然撞上去了。”
安陵容轻轻簪上一支新得的碧玉簪,语气淡漠:“蠢人自有天收。本宫不过是在她行将掉落悬崖时,轻轻推了一把而已。”她利用白蕊姬的敏感和太后的权威,借刀杀人,除掉了阿箬这个碍眼的钉子,同时也在太后、如懿和白蕊姬之间,埋下了一根更深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