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依旧平静。系统像是彻底哑火，再没发布任何任务。顾言深似乎更忙了，经常不见人影，就算在别墅，也多半待在书房或者那个神秘的实验室里。
林薇薇乐得清闲，除了“巡检环境”，就是研究那条屏蔽毯的各种用法，比如把它当野餐垫在阳台晒太阳，或者试图用它来增强WiFi信号（未成功）。
偶尔，她会和顾言深在餐厅或者走廊碰到。他大多时候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没什么交流。但有一次，她端着水杯路过书房，听到他在里面似乎是在开视频会议，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凝重：
“……‘防火墙’必须升级，不能再有漏洞钻进来。尤其是情感模拟层面的攻击，防御优先级提到最高……”
情感模拟攻击？是在说系统的“情感覆写”吗？
她感觉顾言深像是在布置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而敌人，就是那个无所不在、却又无影无形的“系统”。
这天晚上，林薇薇洗完澡，正对着镜子研究脖子上是不是多了条皱纹（这身体才二十出头！这什么垃圾保养程序！），手腕上的监测手环突然又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报，更像是一种……提示。
她低头看去，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低强度、非指向性情感信号溢出。来源：管理员。情绪类型：分析中……倾向：焦躁/疑虑。】
林薇薇愣住了。
顾言深的……情感信号？这手环还能监测到他？而且……焦躁？疑虑？
那个永远一副“一切尽在掌握”表情的管理员，也会有这种情绪？
她下意识地看向房门方向。他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那条银色屏蔽毯，披在身上，像件斗篷，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
她靠近门口，没进去，只是隔着门缝往里看。
顾言深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电脑，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映得他挺拔的背影有些孤寂。
他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很小，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林薇薇看清了，那似乎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黄铜色的钥匙形状的U盘。
“钥匙”？
白天在花房外听到的对话瞬间回响在耳边。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窗外的夜景，许久没有动。背影透出一种罕见的、与他平日强势形象不符的疲惫和……不确定。
林薇薇披着屏蔽毯，站在门外的阴影里，看着里面的他。
监测手环的屏幕，在她手腕上，再次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情绪类型分析更新：焦躁/疑虑/……孤寂。】
孤寂？
林薇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个能卡系统BUG、能随手撤掉地毯、能把她当成实验设备的管理员……也会觉得孤寂吗？
在这个他可能也只是其中一段代码的世界里？
她默默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客房。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抬起手腕，看着那个已经恢复平静的监测屏幕。
脑子里不再是关于系统、任务、BUG的纷乱思绪。
只剩下顾言深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那个背影，和手环上那三个冰冷的字：
【倾向：孤寂。】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某种未知组件，又开始不按标准值运行了。
这次，连自欺欺人的“错误警告”都懒得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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