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的震动还在持续,岩壁上的灵脉纹路忽明忽暗,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燕小七一剑挑飞石松手中的短刀,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说!宁王让你破坏灵脉,究竟想干什么?”
石松脸色惨白,却突然怪笑起来:“晚了……灵脉已破,凶兽封印撑不了多久!燕小七,你和守脉族,都得给我陪葬!”他猛地撞向剑身,锋利的剑尖瞬间刺穿了他的脖颈,鲜血溅在灵脉纹路上,纹路竟泛起诡异的红光。
燕小七抽回剑,看着石松倒在地上的尸体,心中一阵发凉。他俯身捡起石松掉落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与“宁”字令牌相同的纹路,显然是宁王亲手所赠。峡谷深处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黑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燕小七不敢耽搁,转身朝着祭坛方向狂奔。
刚冲上祭坛,就见石渊正带着守脉族弟子加固灵脉结界,青色的灵光笼罩着祭坛,却挡不住从峡谷中溢出的黑气。“燕公子,灵脉受损严重,结界撑不了半个时辰!”石渊满头大汗,声音急促,“必须尽快找到修复之法,否则整个灵脉渊都会塌陷!”
燕小七刚要开口,林青突然从山道上狂奔而来,脸色比石松死时还要难看:“燕公子!不好了!京中传来消息,太子以‘燕小七勾结守脉族,藏匿先帝灵柩谋逆’为由,调了三万禁军,正往江南来!还有……珊瑚岛被太子的人围了,周统领留在岛上的弟兄,怕是……”
“什么?!”燕小七瞳孔骤缩,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石台上。他终于明白,从血影楼夜袭珊瑚岛开始,自己就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连环计——宁王抢帝尸、留假信,引他来江南找守脉族;石松破坏灵脉、嫁祸守脉族,让他与守脉族绑定;而太子,则借着“谋逆”的罪名,调兵围剿,既要除掉他,又要吞并神机营,顺便把守脉族彻底铲除!
“好狠的算计!”周烈气得咬牙,一拳砸在石碑上,“太子和宁王勾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石渊也反应过来,脸色铁青:“难怪太子的人前些天来江南散布谣言,说我们守脉族藏了先帝尸体,原来是为今日围剿做铺垫!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祭坛上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守脉族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恐慌。灵脉将破,禁军将至,前有凶兽之危,后有太子追兵,他们仿佛被困在了绝境之中。
燕小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皇帝的尸体旁,目光落在尸体的指甲缝上——那里似乎沾着些淡黄色的粉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伸手刮下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传来,像是某种花草的气息。
“这是什么?”燕小七皱眉,将粉末递给石渊,“石族长,你认识这东西吗?”
石渊接过粉末,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微变:“这是‘水莲粉’!江南独有的一种花粉,只长在姑苏城外的水莲池里,晒干后是淡黄色,有清香味,一般用来制作香囊或染料。”
“水莲粉?”燕小七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林青之前说的,太子的心腹在江南经营水莲生意。他猛地抬头,看向林青:“太子在江南的亲信是谁?是不是那个叫‘柳千帆’的御史?”
林青点头:“正是!柳千帆是太子的母族舅父,三年前被太子派来江南,名义上是督查漕运,实则垄断了姑苏的水莲生意,赚的钱都用来给太子豢养私兵!”
燕小七攥紧手中的水莲粉,眼神锐利如刀:“我明白了!先帝的尸体,根本不是石松藏到祭坛的,是柳千帆的人!他们杀了血影楼分舵的人,留下假信引我们来守脉族,再趁我们去峡谷追查石松时,把帝尸抬到祭坛,还故意在先帝指甲缝里留下水莲粉——既嫁祸了守脉族,又能把线索引到柳千帆身上,可柳千帆是太子的人,太子再以‘查案’为名调兵,顺理成章地来围剿我们!”
“好一招借刀杀人,嫁祸栽赃!”石渊气得浑身发抖,“太子为了夺权,竟连先帝的尸体都用来做棋子!”
就在这时,守脉族的一名弟子急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封羽书,脸色惨白:“族长!燕公子!珊瑚岛传来急报,周统领留在岛上的弟兄,已被太子的人缴械,太子还放话,说燕公子若三日之内不带着先帝灵柩回京请罪,就血洗珊瑚岛,还要一把火烧了守脉族的灵脉渊!”
“欺人太甚!”周烈拔剑怒喝,“我神机营的弟兄,岂能任他宰割!燕公子,末将愿带剩余的弟兄,跟太子拼了!”
“不可!”燕小七急忙阻拦,“太子有三万禁军,我们只有十几名神机营精锐和守脉族弟子,硬拼就是送死!而且珊瑚岛的弟兄还在他手里,我们不能冲动!”
石渊也点头:“燕公子说得对。灵脉渊若被烧,灵脉彻底断裂,凶兽封印必破,到时候江南百姓就要遭殃了。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既能解眼前之围,又能揭穿太子的阴谋。”
燕小七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皇帝的尸体上,又看向手中的水莲粉,心中有了一个计划:“石族长,你能不能先想办法稳住灵脉,拖延时间?我带着先帝的尸体和水莲粉,去姑苏城找柳千帆!只要能拿到柳千帆勾结太子、嫁祸我们的证据,就能揭穿太子的阴谋!”
“去找柳千帆?”林青急忙劝阻,“燕公子,柳千帆身边有上千私兵,而且姑苏城现在到处都是太子的人,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燕小七眼神坚定,“太子的软肋,就是柳千帆。柳千帆垄断水莲生意,贪赃枉法,必然留有账本或书信,只要拿到这些,就能证明他与太子的勾结,到时候宗室亲王必然会对太子产生怀疑,太子的围剿就师出无名了!”
石渊沉吟片刻,点头道:“燕公子的计划可行。我会让族中弟子用‘灵脉禁术’暂时稳住灵脉,撑个三五日不成问题。只是柳千帆那边凶险,我派族中最擅长隐匿的弟子,陪你一起去,帮你探查消息,掩护你撤退。”
“多谢石族长!”燕小七拱手道谢,又看向周烈,“周统领,你留在这里,协助石族长守护灵脉渊,同时密切关注禁军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派人给我送信。”
“是!燕公子放心!”周烈躬身应道。
燕小七又嘱咐林青,让他留在灵脉渊外的山道上,负责传递消息,随后便带着守脉族的两名弟子,抬着皇帝的尸体,乔装成送葬的队伍,朝着姑苏城而去。
姑苏城的城门处,果然布满了太子的士兵,盘查得极为严格。燕小七一行人推着灵柩,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守脉族的弟子则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路引,说是“家乡富绅病逝,送回祖籍安葬”。士兵们翻查了一番,见灵柩上盖着白布,又有正规路引,便放他们进了城。
进城后,燕小七直奔柳千帆的府邸。柳府位于姑苏城的东市,府邸宏大,门口站着数名手持长枪的私兵,戒备森严。燕小七绕到柳府的后门,守脉族的弟子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爬上墙头,探查府内的情况。
片刻后,弟子下来禀报:“燕公子,柳府内有一处书房,守卫极为严密,想来就是柳千帆存放账本和书信的地方。而且我刚才看到,柳千帆正在书房里和一个黑衣人说话,那黑衣人像是血影楼的人!”
“血影楼的人?”燕小七心中一动,“看来柳千帆不仅和太子勾结,还和宁王有联系!这就更好了,只要能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就能一箭双雕,同时揭穿太子和宁王的阴谋!”
他看了一眼天色,已是黄昏,夜幕即将降临。“等入夜后,我们再动手。”燕小七沉声道,“到时候你们负责引开守卫,我趁机进入书房,寻找证据。”
守脉族的弟子点头应下。燕小七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皇帝的尸体藏在一处废弃的柴房里,又在柴房外布下守脉族的隐匿阵法,防止被人发现。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柴房的墙壁上,看着姑苏城的万家灯火,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成功拿到证据,否则不仅自己和守脉族要遭殃,珊瑚岛的弟兄,还有江南的百姓,都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夜幕渐渐降临,柳府的灯火逐渐亮起,门口的私兵换了一批,戒备比白天更严。燕小七深吸一口气,与守脉族的弟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士兵的吆喝声:“奉太子殿下之命,搜查全城,寻找燕小七和先帝灵柩!凡是可疑人员,一律拿下!”
燕小七心中一紧,躲在柴房里,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大批的士兵正朝着东市而来,手中拿着他的画像,挨家挨户地搜查。他知道,太子的人已经开始在姑苏城搜捕他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