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岛的晨光刚漫过礁石,燕小七已带着林青、周烈第二十五章:寻尸追迹与守脉族秘辛及十余名神机营精锐,登上了前往江南的快船。船舷边,那枚从血影楼死士身上搜出的玄铁令牌被阳光晒得发烫,“宁”字刻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这是目前唯一能追踪帝尸的线索。
“燕公子,按令牌上的纹路看,这是宁王设在江南的暗桩标记。”周烈摩挲着令牌边缘,眉头紧锁,“江南水乡河道纵横,血影楼的分舵藏得极深,咱们怕是要费些功夫。”
燕小七点头,目光落在舱内的一张江南舆图上,指尖点在标注“姑苏”的位置:“昨夜空闻大师提点,姑苏城外有处‘烟雨坞’,是江湖势力交汇之地,血影楼极可能在那里设了分舵。咱们先去烟雨坞,再顺藤摸瓜。”
快船顺流而下,三日后抵达姑苏码头。烟雨坞果然名不虚传,两岸乌篷船穿梭,青石板路被细雨打湿,雾气缭绕中,茶馆酒肆里满是江湖客,腰间佩剑的、背负行囊的,三五一伙,低声交谈着各地异动——皇帝驾崩的消息虽未完全传开,但京中暗流已悄然蔓延到江南。
燕小七一行人扮作寻常商贩,刚走进烟雨坞深处的“醉仙楼”,就见角落里一名身着灰衣的汉子朝他们使了个眼色。林青会意,借口如厕跟了过去,片刻后带回一个消息:“是二皇子在江南的暗线,说血影楼的分舵就藏在坞尾的废弃染坊里,只是……昨晚刚出了变故。”
“变故?”燕小七心头一沉,当即带人赶往染坊。废弃染坊外杂草丛生,染缸碎裂在地,残留的染料发黑发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推开虚掩的木门,只见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皆是血影楼的打扮,胸口都有一道整齐的剑伤,显然是被同一人所杀。
“是厉千魂的手法。”周烈蹲下身,查看尸体的伤口,“他惯用短刀,却能使出这般利落的剑伤,看来是怕留下痕迹。”
燕小七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染坊深处的一张木桌上。桌上放着一盏未凉的茶,茶旁压着一封密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个火焰兽首图腾——正是守脉族的族徽!他伸手拿起密信,拆开一看,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慌乱:“帝尸已送往守脉族圣地‘灵脉渊’,速来取。”
“守脉族?”林青凑过来看完密信,脸色骤变,“他们藏先帝的尸体干什么?难道守脉族也和宁王勾结了?”
燕小七攥紧密信,指节发白。他想起空闻高僧昨晚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皇帝袖口那枚被隐瞒的守脉族图腾,心中疑云更重:“未必是勾结。这信太刻意了,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线索,引我们去找守脉族。”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群身着青绿色劲装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面容刚毅的中年汉子,腰间挂着与密信上相同的火焰兽首令牌,眼神锐利如刀,直盯着燕小七手中的密信:“你们是谁?为何会有我守脉族的信物?”
“你是守脉族的人?”燕小七收起密信,上前一步,“我是燕小七,来找先帝的尸体。这封信上说,帝尸被藏在你们的圣地灵脉渊。”
中年汉子闻言,脸色骤变,怒喝一声:“胡说八道!我守脉族世代守护灵脉,岂会藏先帝的尸体?你拿着伪造的密信,跑到江南来污蔑我族,安的什么心!”他身后的守脉族弟子纷纷拔刀,刀刃在微光下泛着冷光,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燕小七眉头紧锁,刚要解释,中年汉子却突然出手,掌风凌厉,直逼他胸口。燕小七侧身避开,掌心龙纹胎记微微发烫,他急忙喊道:“住手!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查清帝尸的下落!”
“无恶意?”中年汉子冷笑一声,掌法越发迅猛,“血影楼的人昨晚刚屠了我们守脉族在姑苏的联络点,今日你们就拿着假信找上门,说要找先帝尸体——分明是借尸挑拨,想让我族背上‘弑君藏尸’的罪名!”
周烈见状,急忙上前阻拦:“这位兄弟,误会!我们是神机营的人,奉……”
“神机营?”中年汉子眼神一冷,“太子刚派了人来江南,说燕小七勾结守脉族谋逆,要拿我们问罪!你们一来,就说帝尸在我族圣地,这不是圈套是什么?”
燕小七这才明白,自己又掉进了别人的算计。有人杀了血影楼分舵的人,留下假密信,引他来找守脉族,同时让太子的人散布谣言,把“藏尸谋逆”的罪名扣在他和守脉族头上——这一手栽赃嫁祸,比在珊瑚岛的夜袭更毒!
“族长!圣地那边传来异动!”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名守脉族弟子急匆匆跑来,脸色惨白,“灵脉渊的祭坛方向,突然有金光冲天,弟子们去查看,发现……发现先帝的尸体,竟躺在祭坛上,身上还盖着我们族的祭祀布!”
“什么?!”中年汉子脸色骤变,猛地看向燕小七,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怀疑,“这……这怎么可能?”
燕小七心中也是一惊,他快步走到那名弟子面前:“你说清楚,帝尸是怎么出现在祭坛上的?祭祀布又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弟子急得满头大汗,“我们今早巡逻时,还没发现异常,刚才金光一闪,再去看,帝尸就躺在祭坛中央,祭祀布盖得整整齐齐,像是……像是早就放在那里的!”
中年汉子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燕小七:“跟我去灵脉渊!若是你搞的鬼,我守脉族绝不会放过你!”
燕小七点头:“好!去灵脉渊,是非黑白,一查便知!”
一行人急匆匆赶往灵脉渊。守脉族的圣地藏在姑苏城外的深山中,山路崎岖,沿途布满了守脉族设下的陷阱,若非有守脉族弟子带路,根本无法靠近。越往山里走,空气中的灵气就越浓郁,隐约能听到泉水叮咚的声音,与山外的喧嚣判若两人。
灵脉渊的祭坛建在一处悬崖边,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祭坛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守脉族的火焰兽首图腾。此刻,皇帝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石碑前的石台上,身上盖着一块青色的祭祀布,布角绣着精致的灵脉纹路,确确实实是守脉族的物件。
燕小七快步走上祭坛,掀开祭祀布,只见皇帝的尸体完好无损,龙袍上的褶皱都与在珊瑚岛时一模一样,只是手腕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勒痕——显然是被人搬运时留下的。他回头看向中年汉子:“族长,这绝非我所为。你看先帝身上的勒痕,是刚留下的,有人在我们来之前,把他抬到了这里。”
中年汉子,也就是守脉族族长石渊,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眉头紧锁:“祭祀布是我族圣物,只有历代族长才能动用,怎么会盖在先帝身上……”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是内鬼!族里有内鬼勾结外人,想嫁祸我族!”
燕小七心中一动,看向石渊:“石族长,你可想到是谁?或者,最近族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石渊沉默片刻,脸色凝重:“三个月前,族里的长老石松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去寻找‘控兽秘术’的真谛。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石松一向安分,怎么会突然离开……现在想来,他极可能是被宁王收买了!”
“宁王?”燕小七瞳孔骤缩,“你是说,石松勾结宁王,把帝尸藏到了灵脉渊?”
石渊点头:“极有可能!石松的祖父,当年就是因为偷学控兽秘术被驱逐出族,他一直对族里心怀怨恨。宁王若以‘复兴石家’为诱饵,石松必然会背叛!”
就在这时,祭坛下方的峡谷突然传来一阵异动,黑雾翻涌,隐约有兽吼声传来。石渊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不好!灵脉异动,是有人在破坏灵脉!”
燕小七顺着石渊的目光看向峡谷,只见黑雾中,一道黑影正快速移动,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似乎在切割岩壁上的灵脉纹路。“是血影楼的人!”周烈大喝一声,提剑就要冲下去。
“拦住他!”石渊急忙阻拦,“灵脉纹路不能碰,一旦被破坏,整个灵脉渊都会崩塌!”
燕小七眉头紧锁,看着那道黑影在黑雾中穿梭,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宁王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帝尸,而是守脉族的灵脉!他抢帝尸,藏帝尸,都是为了引开注意力,让石松趁机破坏灵脉,削弱守脉族的力量,为唤醒凶兽做准备!
“石族长,你带人守住祭坛,保护好帝尸!”燕小七握紧九霄剑,眼神锐利,“我去阻止他!”
不等石渊回应,燕小七已纵身跃下祭坛,朝着黑影的方向追去。峡谷中黑雾弥漫,灵气紊乱,脚下的石头湿滑难行,他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他知道,一旦灵脉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守脉族会遭殃,整个江南都可能陷入危机。
黑雾中,那道黑影似乎察觉到了追兵,加快了切割灵脉的速度。燕小七提剑冲上前,剑光劈开黑雾,直刺黑影的后背。黑影猝不及防,被剑光划伤肩膀,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转身回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守脉族失踪的长老,石松!
“燕小七?”石松脸色骤变,眼神阴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倒要问你,为何要破坏灵脉,勾结宁王!”燕小七怒喝一声,剑招如疾风骤雨,直逼石松。石松却不闪不避,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猛地捏碎:“宁王殿下说了,留不住你,就毁了灵脉!你给我陪葬吧!”
令牌碎裂的瞬间,峡谷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岩壁上的灵脉纹路开始发光,黑雾翻涌得更厉害,隐约有凶兽的嘶吼声从深处传来。燕小七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石松,阻止灵脉继续被破坏。
剑光闪烁,剑气纵横,峡谷中,燕小七与石松的身影在黑雾中交织。而祭坛上,石渊看着震动的峡谷,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