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夜很冷。
萧景玄裹着沈知意的外衫坐在篝火边,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她蹲在他面前,用捣烂的草药敷在患处:“这是止血的野菊,先止住血,回府再请太医。”
“嗯。”他垂眸看她发顶的香灰,忽然伸手替她掸去,“弄脏了。”
沈知意抬头,撞进他泛红的眼尾。篝火映着他的脸,伤痕与血污都成了点缀,倒像幅浓墨重彩的画。
“殿下……”她轻声喊。
“叫朕。”他纠正,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刚才吻过的嘴角。
沈知意耳尖发烫,正要说话,远处传来马蹄声。
“殿下!”是暗卫的声音,“二皇子的人在路口设卡,末将带您从小路回府。”
两人连夜赶回皇子府时,天已蒙蒙亮。
沈知意刚扶萧景玄进了寝殿,就听见院外传来丫鬟的尖叫:“不好了!府外贴满了告示!”
她心头一紧,掀开窗帘望去——朱漆告示板上,歪歪扭扭写着“王妃沈氏,妖女惑主”“克夫克父,不祥之人”等字样,墨迹未干,显然刚贴不久。
“是二皇子的人。”萧景玄穿着中衣从内室出来,脸色比昨夜更白,“他们趁夜散布流言。”
沈知意攥紧帕子:“要报官吗?”
“报官?”萧景玄冷笑,“二皇子早买通了京兆尹。”他转身看向窗外,“朕倒要看看,这些人能闹到几时。”
接下来的三日,流言愈演愈烈。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拍着醒木讲“妖妃夜会术士”;闺阁千金们对着沈知意的画像吐口水;甚至连宫里的老嬷嬷都来传话,说太后要召她去问话。
萧景玄却像没听见似的,每日照旧陪她熬药、读书,甚至在她的药罐里多放了颗蜜枣。
“殿下,”沈知意终于忍不住,“您不去解释吗?”
“解释?”他执起她的手,在掌心写了个“稳”字,“越解释,流言越真。不如……让事实说话。”
第四日清晨,沈知意刚踏进书房,就看见萧景玄坐在案前批折子。他面前摊着十几份密信,最上面一封盖着兵部的大印。
“二皇子调了河防营的兵,”他头也不抬,“说是要‘清君侧’。”
沈知意倒抽一口冷气:“他疯了?”
“疯的是父皇。”萧景玄将密信甩在案上,“他早看朕不顺眼,二皇子这把火,正好烧到他心坎里。”
沈知意盯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原书里的结局——萧景玄正是在这样的猜忌与背叛中,一步步变成了暴君。
“殿下,”她轻声道,“您还有我。”
萧景玄抬头,眼底有星子在闪:“朕知道。”
他忽然起身,将她抵在书案上:“所以朕要更狠些。”
他的吻带着药香,落在她唇角、下颌、颈侧。沈知意心跳如雷,却在他咬住她锁骨时,摸到了他后背渗出的冷汗。
“疼吗?”她轻声问。
“不疼。”他抬头,眼底泛红,“有你在,什么都不疼。”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好感度68%(+10)】
【黑化值:58%(-7)】
这日傍晚,沈知意正在偏殿整理药箱,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喧哗。她掀开竹帘,正看见几个小丫鬟捧着礼盒跑进来:“王妃!宫里来人了!”
是太后的赏赐——一对翡翠镯子,一匣子东珠,还有一道懿旨:“王妃沈氏,温良恭俭,特赐东宫侍疾,以彰贤德。”
沈知意愣住。
原书里,太后向来厌恶萧景玄,此刻却主动示好?
“还有这个。”领头的嬷嬷递上封信,“太后说,让王妃转交殿下。”
沈知意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景玄,是母后错了。”
她抬头看向院外,梧桐叶沙沙作响。
原来,这三日的流言,早被萧景玄握在了手里。
当晚,萧景玄在御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
沈知意隔着门听见他的声音:“儿臣不孝,未能早察二皇兄狼子野心。今儿臣已将河防营调回,愿以死谢罪。”
门开了。
皇帝萧承煜站在他面前,眼底有泪光:“你这是做什么?朕……朕只是怕你重蹈覆辙。”
“父皇,”萧景玄抬头,目光坚定,“儿臣想做个好皇帝。”
萧承煜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去见见你母妃吧。她这些日子,总念叨你。”
沈知意站在廊下,看着萧景玄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
系统提示音响起:【触发隐藏剧情·太后态度转变】
【好感度75%(+7)】
她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忽然笑了。
原来,改变一个人,不需要惊天动地。
只要在他最绝望时,递上一盏灯;在他最孤独时,站在他身旁。
猎场的风又起了。
萧景玄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山峦。沈知意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轻声道:“殿下,冬天要到了。”
“嗯。”他应着,将她的手拢进掌心,“朕要陪你看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