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月光还未升起，皇子府的灯已经亮了。
沈知意踮脚往朱漆大门挂最后一盏莲花灯，发间珍珠步摇被穿堂风掀起，扫过萧景玄的下巴。他扶着她的腰，指尖还沾着她递来的浆糊：“慢些，朕来。”
“殿下不是说今日要扮成商贾？”她转身笑，“这身月白锦袍，倒像哪家书院的先生。”
萧景玄低头看自己衣摆的金线暗纹——分明是内务府新送的亲王规制。他故意板起脸：“朕扮商贾，你扮什么？”
“自然是卖花姑娘。”沈知意从袖中摸出支绒花簪在他襟前，“这样才像话本里的故事。”
院外传来小丫鬟的笑闹：“王妃，宫里的姑姑来传话了！”
是太后身边的周嬷嬷，捧着漆盒笑：“太后说今夜要同王妃、殿下去御苑看灯，特让奴婢送两盏兔儿灯来。”
萧景玄接过漆盒，掀开见一对玉兔灯，红绸罩子绣着并蒂莲：“母后有心了。”
沈知意摸了摸兔耳：“太后许是念着去年猎场的雪？”
“许是。”萧景玄将灯递给小太监，“去备马车，朕陪你去挑两盏新灯。”
御苑的灯市早挤得水泄不通。沈知意被人潮挤得踉跄，萧景玄立刻揽住她的腰：“跟紧朕。”
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轻笑：“殿下方才还说扮商贾，这会子倒像个护妻的镖师。”
“商贾护不住自家娘子。”他低头，指腹蹭过她发红的耳尖，“朕这个商贾，偏要多护些。”
灯棚下，沈知意被一盏琉璃灯吸引——灯身是并蒂莲，花瓣里藏着小机关，转动便会飘出茉莉香。她拽了拽萧景玄的衣袖：“殿下，这个好看！”
“买。”他直接叫来摊主，“再挑十盏，送到你宫里的偏殿。”
“太多了……”
“不多。”萧景玄将灯塞进她怀里，“往后每年上元，朕都给你买。”
系统面板在灯影里晃了晃：【好感度100%（稳定）】
【隐藏支线·太后关注+1】
两人逛到灯谜区，沈知意盯着“云破月来花弄影”打一字，咬着唇想了半晌：“是‘能’？”
“不对。”萧景玄提笔在纸上写了个“能”，又划掉，“应该是‘能’的繁体？”
“殿下也不对！”她转身戳他胸口，“我查过话本，这谜底是‘能’！”
他故意输给她：“是是是，夫人的学问大。”
远处传来太后的唤声：“知意！景玄！”
两人循声望去，见太后坐在凤辇里，身边跟着几个小宫女，怀里抱着只雪白的波斯猫：“哀家见这猫乖，想着知意许是喜欢。”
沈知意忙上前：“多谢太后！”她接过猫，那猫立刻蹭她手心，“叫它‘雪团’好不好？”
“随你。”太后望着萧景玄，“哀家瞧你们小夫妻，倒比宫里的月亮还圆。”
萧景玄替太后扶着辇杆：“母后若喜欢，明日带雪团去慈宁宫住几日。”
“不必。”太后摸了摸猫背，“它既跟了知意，就在你府里吧。”
回府时，雪团蜷在沈知意膝头打盹。萧景玄翻着她在灯市买的诗集，忽然指着一页：“这句‘何当共剪西窗烛’，是李义山的诗。”
“嗯。”沈知意靠在他肩头，“我挑灯谜时见的，觉得像我们。”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那朕许你，年年有今日，岁岁共剪烛。”
窗外烟花炸响，照亮两人交握的手。
沈知意望着雪团熟睡的脸，忽然想起原书里，萧景玄曾在元宵节屠过城。可此刻他眼里只有温柔，像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
或许，救赎从来不是改变一个人，而是让他看见，自己也能成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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