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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夜审问局

病弱男宠,开局辅佐暴君夺嫡

雪落在青瓦上的声音,像有人在撒碎玉。

沈倦跟着萧明凰的步辇进公主府时,后颈还沾着夜露。

他裹着萧明凰随手扔给他的狐裘,毛领子刺得下巴发痒——这是方才宴上她剥下来丢过来的,说是“别冻坏了我的新玩物”,语气里却没半分温度。

偏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秋嬷嬷举着羊角灯先走进去,暖黄的光漫过青砖地,照见正中摆着张乌木案几,案上堆着半尺高的卷宗,最上面压着块虎符,泛着冷铁的光。

“沈郎请坐。”萧明凰脱了大氅,露出月白中衣,腕间的翡翠镯碰在案几上,“裴照去取热酒了,嬷嬷记供词,我问你答。”

沈倦垂眼坐下。

他能感觉到秋嬷嬷的目光像根针,从头顶扎到脚底——这老嬷嬷跟了萧明凰二十年,最会看人心思,从前审死过三个意图接近长公主的细作。

“姓名?”秋嬷嬷拨了拨算盘。

“沈倦。”

“年岁?”

“十八。”

“冷香阁第几位?”

“第七任。”

萧明凰端起茶盏抿了口,突然插话:“前六任的下场,你可知?”

沈倦的指尖在膝头轻轻蜷起。

他记得老鸨说过,前六任男宠要么暴病而亡,要么“不慎”坠了荷花池——可萧明凰要的不是答案,是看他怕不怕。

“奴听说,他们没能让公主高兴。”他抬头,眼尾还留着宴上的薄红,“奴想,公主要的高兴,不是唱曲儿跳舞。”

萧明凰的茶盏顿在唇边。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好个会绕弯子的。”她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卷宗,“说说,你怎么知道演武场在北坡?”

“猜的。”沈倦摸了摸喉间,咳了两声,“公主的玄鸟旗用赤金线绣的,赤属火,北属水,水火相济才能藏兵。奴从前在书里读过‘背阴处藏锋’的说法……”

“什么书?”萧明凰突然打断他。

沈倦的呼吸一滞。

他早料到这一问——古代可没有《战争心理学》这种书。

“是……”他垂下眼,指尖绞着狐裘的毛,“是冷香阁的杂书。老嬷嬷说,从前有个西域名妓,喜欢收集各国兵策,她死后书都留在阁里了。奴夜里睡不着,便翻着看……”

“西域名妓?”萧明凰的眉梢挑了挑,“倒新鲜。”

秋嬷嬷的算盘珠子“噼啪”响了两声。

沈倦注意到她的拇指在“七”的位置停了停——冷香阁第七任,正好是前六任死后接位的,她在核对旧档。

“再问你。”萧明凰倾身向前,烛火映得她眼底的光像把刀,“方才在宴上,你故意把酒洒在我披风上,又用酒痕指演武场,是算准了我不会杀你?”

沈倦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他想起前世谈判时,绑匪用刀抵住人质咽喉的瞬间——那时他也是这样,心跳快得要炸,可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奴不敢算。”他抬头,眼底浮起点水光,“只是见公主杀亲卫时,刀都没抖。奴若没用,早和那亲卫一个下场了。”

萧明凰的瞳孔缩了缩。

沈倦知道自己说中了——她最恨别人揣测她的心思,却又享受被“看懂”的快感。

就像前世那个绑匪,明明被拆穿弱点,反而把刀收了,说“你比警察懂我”。

“那你有什么用?”萧明凰的声音甜得发腻,“会推拿?会猜地形?还是会哄七公主吃瘪?”

“奴会看人。”沈倦突然伸手,指尖点在萧明凰腕间的翡翠镯上,“公主戴这镯子十年了吧?玉色都养得透了。可上个月十五,您把它摔在地上过。”

萧明凰的手腕猛地抽回。

秋嬷嬷的算盘珠子“哗啦”一声全散了。

沈倦盯着萧明凰骤冷的脸色,继续道:“奴在寒室里听侍女说,上个月十五是您生母的忌日。您摔镯子时,碎瓷片扎进了掌心——”他指了指自己右手虎口,“这里,现在还有道淡疤。”

萧明凰的指尖攥紧了茶盏。

“您恨七公主提‘无嗣无爵’,因为您生母是罪臣之女,连牌位都进不了宗庙。”沈倦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您杀亲卫不是因为谎报,是因为他说‘北坡的雪太大,哨岗该撤’——您怕别人说您像生母,连自己的‘兵’都守不住。”

偏厅里静得能听见雪落瓦檐的声音。

萧明凰突然抓起茶盏砸过来。

沈倦偏头闪过,茶盏撞在身后的屏风上,溅得他半边脸都是热茶。

“你找死!”她抄起案上的虎符就要扔,却在半空顿住——虎符上的纹路,和方才酒液流的痕迹有几分像。

沈倦擦了擦脸上的茶渍,露出个病弱的笑:“公主若杀我,谁还能看出您的刀鞘该换乌木的?您总摸刀把的位置,虎口都磨红了,乌木吸汗,比现在的檀木称手。”

萧明凰的手慢慢垂下来。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炭盆里的火星子都灭了,才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生母是罪臣之女?”

“奴猜的。”沈倦摸出帕子,轻轻按了按她掌心的淡疤,“您总把玄鸟旗的金线往死里绣,像要把什么刻进骨头里。可罪臣之女的女儿,最想证明的,不就是自己比谁都强么?”

萧明凰的呼吸乱了。

沈倦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愤怒,是被戳穿后无法掩饰的震动。

他想起前世学的“创伤暴露理论”:当人被精准点中未愈的伤口,第一反应是攻击,第二反应……是渴望被理解。

“公主。”他轻声道,“奴从前见过个将军,和您很像。她总说‘我不需要同情’,可她每次杀人后,都会去看生母种的桃树。”他笑了笑,“后来那将军打了胜仗,让人把桃树移到了帅帐前。”

萧明凰的眼眶突然红了。

她猛地站起来,玄色裙裾扫过案几,卷宗“哗啦”散了一地。

秋嬷嬷要去捡,被她挥手拦住。

“裴照!”她对着门外喊,声音里还带着颤,“把演武场的布防图拿来!”又转头对沈倦道,“你说西北哨岗要加人,若准了……”她摸出腰间的玉佩扔过去,“明儿起,你住松风阁,不用回冷香阁了。”

沈倦接住玉佩,触手生温——是块老坑羊脂玉,刻着只振翅的玄鸟。

“谢公主。”他跪下行礼,喉间的痒意终于压不住,捂住嘴轻咳起来。

这咳声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虚软,像片落在雪地里的桃花瓣。

萧明凰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住。

她背对着他道:“沈倦,你比那谋士更会说话。”

“那谋士后来如何了?”沈倦想起宴上的对话。

“他活到了我打下第一座城。”萧明凰的声音轻得像风,“我让人在城门口给他立了块碑,写着‘此城,有他半块砖’。”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沈倦望着案几上的虎符,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

他能听见萧明凰的脚步声在廊下渐远,还能听见秋嬷嬷捡卷宗时的叹息——那老嬷嬷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将死的雀儿,而是看块待雕的玉。

炭盆里的火星子“噼啪”炸了一下,溅起几点光。

沈倦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突然笑了。

他想起前世谈判成功后,人质抱着他哭的样子——那时他就知道,最锋利的刀不是刀刃,是能切开人心的那句话。

而现在——

他望着窗外纷扬的雪,眼底的光暗了暗,又亮起来。

松风阁,离萧长翊的九王府,只有半条街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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